“三点!”林子朝盯着张户,冷声道:“一,几十人和几万人的命,一样重,哪一项都是大恶!二,我没有官职,所以狗官这个词不适用于我!三,隐瞒灾情的命令与我无关,你们要找的人是他!”
被指出来的沈晋,一脸惊慌,他明明刚刚努力的不出一点声音,怕的就是被人想起来,只要被人再次想起来,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在活一次,何况现在这种局面之下。不行,他不能死,他要给自己挣活头。
“诸位,我真的知错了,我给你们下跪赔罪啊。”沈晋挣扎的想跪下,可身上的绳子让他不能动弹,一招不行在来一招,“你们知道的,我就是提个小师爷,干什么都要听刘项德的,是刘项德,是他不让我放粮的,我一早就让他赈灾,是他自己贪财怕事,不愿意啊。你们放了我,我愿意去指证,我帮你们告御状!”
“告御状就不必了,煜王现在已经在来寒山寺的路上,大家有什么冤屈直接说就是,不需要通过任何人。”林子朝故意点明煜王行踪,瞥了张户一眼,果然看到他皱了眉头。虽不知王爷何时会到,但一把利刃悬在张户心头总能起到点威慑。
“煜王?煜王也可以啊,我一定把刘项德这些年来的罪证全都禀告煜王。林公子,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听听,都这样了,你还敢说你和这些狗官没关系。大家一起上,把这些狗官绑在一起,煜王要是不给我一个公道,我们就不答应。”张户的一个手下揪住沈晋的话不放,反过身煽动众人。
众人心中对林子朝本就有怕,对沈晋也是恨之入骨,听着张户的话,都生出些小心思,这人是煜王的手下,绑了他就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众人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之人,慢慢向前逼近,了空的劝阻根本不过双耳。张户心中高兴,果然一群饿疯了的狗比一只单打独斗的狼更好驱使,快点乱起来,越乱,他才越容易脱身做事。
眼前每个人眼中的怒火,嗜血,林子朝一一扫过,没了理智,手便不是自己的,眼也成了旁人的,整个人便是他人手中最趁手的兵器。
“我说过要救他吗——”
轻轻几个字,沈晋绝望的闭上眼睛,张户握紧了拳头,前进的众人顿下了步子。
一笑,一挑眉,林子朝慢慢走向沈晋,缓声道:“我是民,他是官,从来都是官救民,何时需要民来救官?”
又是这种不达眼底的笑意,沈晋气的发抖,方才林子朝把自己绑起来时脸上挂的也是这种笑容,“屁!林子朝,你刚才绑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民!”
“所以我细想了想,方才是我僭越了,犯下如此大错,望沈师爷恕罪。”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纠错啊。”林子朝笑的纯良无害,用刀割断绑着沈晋的绳子,微微侧身,“沈师爷,您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