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暗道一声好险,看着金童回复原本神『色』,她才开口朗声道:“还不走么?”
花蕊夫人止住语声,笑道:“本真人嘱咐弟子几句,让二位久候了,失礼。”
婵轻移莲步,站至吕光面前。
她比吕光矮了半个头,眼光正好落在吕光干裂的嘴唇上,心中泛起一丝柔意,低声道:“我们走。”
山『色』凄『迷』,烟雾撩人。
风萧萧、夜凄凄,为婵此言平添了一分壮烈之福
她十分明白,自己跟吕光下山是意味着什么。师父对这两个怪人很是忌惮,一再退步,可见那‘长生殿’肯定是一个势力极其庞大的存在,否则连在大周王朝赫赫有名的靖道司,也不会不敢反抗相持。
不幸的是,表弟与他们发生交集、掺杂进去,此乃非福是祸……
婵抬头望着吕光深如汪海的眼睛,下定决心。无论前方路途怎样坎坷、会遇到何种危险,她都不会对吕光不管不顾。
至于刚才潘芸与花蕊夫人看似劝慰的婉言,她全都当成耳旁风了。
吕光回想了一下从韩府来茨一路经过,不由得心生感触。
如非那块通灵宝玉,此时自己恐怕也不会活着见到婵姐了。世事弄人,却又有一番定数在其郑
一望无垠的星空,倒映在吕光眼瞳中,美不胜收,更令他心中升起一阵万丈豪情。
“走。”吕光率先抬脚,向一片虚无的黑夜里快步行去。
……
寂静空旷的山谷里,朝阳初升。
由山坳下远远向峰顶望去,那尊迎风而立的‘神女石像’,在东方万道霞光的照耀下,绚丽生辉,煞是醒目。
这一男一女,自然就是星夜兼程的吕光与婵二人。
只是那言明要跟随吕光的金童玉女,却不知何故,不见身影。
秋『色』如画,二人走起路来,也格外的精神抖擞,半点不见一夜未眠的疲惫。
吕光神『色』温顺,迈步而走,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他内心中却波涛起伏,在苦思对策。
“这‘隐身法’赌是奇妙无比,隐匿身形,行踪不现。如若照这样走下去,我何时才能寻到机会,溜之大吉呢?”吕光心中暗暗估『摸』着,余光不断的扫向左右,以期能观察到些许异样,抓住一丝逃走的机会。
那二者也不知躲在何处。
可吕光心中特别清楚,金童玉女肯定就在附近,对他形影不分、寸不离身、时刻监视。
白云飘悬,谷风拂面。
高耸入云的靖道司擎直立,俯瞰着山下的一牵
若非此时身陷危机,吕光二裙还真像是一对游山玩水的俊男秀女。
罗裙拖曳在地,几滴秋『露』沾湿了婵的衣衫,使她浑身洋溢着一种空灵虚渺的味道。
她脸『色』微白,不显惊慌,眼神平视前方。似乎只要是跟吕光一起走,前方哪怕是遥无止境,她也浑然不惧。
“表弟,几年来,你过的还好么?”掩藏在婵心底很久的话语,终于浮上唇边。
吕光微微一怔,目中显出笑意,道:“现在好了。”
吕光无意把自己数年来的坎坷遭遇倾诉给婵。
时过境迁,事已至此,诚然自从韩韵山去世之后,自己受过很多不平待遇,但那些都已过去,成为昨日。
即便告诉了婵姐,也是令她徒增忧心。那些困难是属于我的担当,此时有了通灵宝玉,一切业已向着柳暗花明的态势发展。
吕光右手轻轻『摸』过左胸前那块凸起的地方,它是一切希望与改变萌芽的起点!
“现在?”
婵闻声一怔,因为稍微仰起的头,而使得她『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宫裙下的锁骨,坚硬的顶起了柔软丝绸织造的衣衫,睁大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诧异,不禁一阵愣神。
片刻之后,她忽然一笑,脸颊晕红,此笑恍如寒冬腊月里的暖风,令人舒畅,使人倍感温馨。
她体会到了吕光现在心境,心中顿时充满宁静,感同身受。
有你有我,有风有景,就算前路有刀山火海,又有何惧?
婵微微一笑,目中泛起涟漪柔情,一切尽在不言郑
在路上,吕光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空中那朵漂移不定的白云。
它像极了一床上好的棉絮,云朵上似是还睡着两个人,压得这朵白云如同一个漏斗,中间向下塌陷,四周向外伸延。
“那金童玉女,莫非就是藏在这朵云彩之中?”吕光眉头不经意的皱起,心中细想,眼光瞟向左右,审察地形。
两侧山崖壁立千仞,直『插』云霄。
这是峡谷最窄的地方,仅仅丈余,素赢一线’之称。
簇堪称奇险之景,若要从此处逃离出去,无异于『插』翅飞啊。
吕光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稍微有一些失望,许久过后,脸『色』方才恢复如常,将目光转到婵身上,低声道:“婵姐,你可有把握在出了巫云山之后走脱?”
“不能。这出山路途,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如果出山入城之后,以他们的本事,看住我二人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婵心思十分敏睿,知晓吕光言外之意,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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