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很快传来回答,“你吃牛肉的时候也很享受,但你会想去看杀牛的过程么!”
“洗澡跟杀牛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怎么没有了,过程都极其不可见人你懂么!”
钱小暖边说边忍不住笑了,这个男人永远都有办法惹得她捧腹大笑,却不知自己到底说了哪句话让人开怀。
洗完澡出来时,他已经将刚煮好的意大利面出锅,是她最爱的肉酱面,肉汁鲜香可口,她不由食指大动。
白凤年见她吃得嘴角都是酱汁,不由嫌弃的咧了咧嘴,“你多大了,吃东西的时候不会细嚼慢咽么?”
说着,边用指尖替她擦拭嘴角的酱汁。
这些动作,是她常常会对他做的。他总是像个孩子似的,无论是吃蛋糕、喝红酒或是喝咖啡,似乎嘴角总会沾上一些。那时,她总会不厌其烦的替他擦去嘴角的杂质,然后念叨一句,‘你多大了,就不能好好吃东西么……’
她怔怔地望着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亲手为她做这个动作。
或许是她演了太久的戏,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连她自己都忘了,忘了他们曾经相遇过。
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傻傻的以为,他想起来了。
想起十年前发生的所有事,想起她曾铭心刻骨般送他离开,在他离开前问他;你可以等我长大么?
有人曾解释过,说一见钟情都是骗人的。
之所以会对那个人无法忘怀,不过是因为那天的天空很蓝,吹着微风,路边有素淡温婉的花香袭来,而他穿着一件你最爱的白衬衫,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可是对钱小暖而言,她相信自己对白凤的一见钟情不是假的。她并没有骗白凤年,她真的真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
只是他们第一次相遇,并不是在五个月前,而是十年前。
那时她初经丧父之痛,整日郁郁寡欢,林如意也无力承担原本的家业,经过钱家几个远房亲戚的刮分,钱昊荣遗留下的房子、财产最后都所胜无己,只有那个位于弄堂西侧带有小庭院的旧房子,因为挂在林如意的名下,才没被抢走。
十四岁对她而言不是花样雨季,而是乌云遍布。
那时白海川带着一个年轻男子前来探望林如意和她,钱昊荣过世后,她便得了抑郁症似的不愿与人接触,因此无论林如意怎样叫她,她就是一个人躲在房间不愿出来。
直到后来听见林如意送客的声音,她才经不住肚子咕咕叫的饥饿
感跑了出来,谁知跑出大门没多远,却撞到一个男人。
她整个人摔了个四仰八岔,姿势十分不雅,膝盖也意料之中摔破了皮,但她向来对疼痛免疫,因此也没喊出声,只是边揉着脑袋边打算起身,可是抬头的瞬间,却看到那个身型修长的男人站在逆光处,伸出手打算牵她起来。
她怯怯地将手缩了回去,自己借着双臂的力量摇晃着站起了身,往后退了两步打算避开他,换一条小弄堂走。
谁知他却一把拽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她将膝盖上的小石块擦尽,继而温柔的替她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