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她也不敢再虚耗下去,心疼不已的将手上的手表解开递到他手中,“您看这样行么?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先押在您这,等我带好钱再来找您赎,行么?”
司机显然也是个识货的人,看了一眼那个无论做工亦或设计都堪称顶级的手表,犹豫半晌后接了过来,“这手表就算不是真货,估计也不止十六块钱。你把电话给我,我不会贪你这块表,但你也休想欠我那十六块。”
“没问题。”她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司机,又写下简单的欠条,便匆匆下了车。只是车子只开到八佰伴,距离陆家嘴还有一段距离,她一个人在路上问了半天都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问六个人,却给她指了七个方向,她顿时无语的想撞墙。
那支手表是乔默寒在她十八岁成人礼时送她的生日礼物,市值近三万人民币的朗格lange系列。
黎秋对她身上的配饰向来不感兴趣,偶尔看到她的手表,也只当是高仿品罢了。
公司里的同事更不会相信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白领,能带得起那么昂贵的手表,因此心里统统默认那支手表不过是七浦路淘来的贴标盗版货。
此时她只能不断责怪自己,每次遇到急事都不能够心平气和的去解决,怪不得老哥总说她活该每回都把自己折腾的这么狼狈。
在她最落魄潦倒的时刻,黎秋的电话始终处于能够打通但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现在连怎么回家都不知道了。想打电话给冷凝让她来救自己,却想起今天是周五,冷凝每周五的晚上都会去游泳馆练习,要是她能在水里接电话该多好!
落魄的坐在一处木椅上,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秋萝卜。她激动的几乎快要说不出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好听,“你在哪?”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我迷路了,我对面的路牌上写着银城中路,左边是一条好长好长的路,右边也是一条好长好长的路。”她其实是想说,她现在冻得浑身发抖,想找个能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黎秋似乎在发动车子,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摇晃,“你对面是不是有一家建设银行?”
“是有一家,不过已经关门了。”
“你在那等我,我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本想让他打包点吃的给她带回来,她快饿晕了,可是黎秋已经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她只得饥寒交迫满怀期待地等着他来接她。
偏偏天公不作美,她刚挂断电话,居然又下起雨来。起身左张右望,想找个能躲雨的地方,可是除了对面那家已经关了门的银行,她哪也去不了。
一路狂奔到银行门口的屋檐下,浑身战栗地紧紧抱着自己。时间过得好慢,平时眨眼就会过去的二十分钟,现在每一秒钟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往的车辆越来越少,只剩下不时洒下的冰凉雨水,以及头顶寂寞的灯光陪着她。
她孤单一人等他前来,心中说不出的忐忑不安,只凭着那一股期待强撑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