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醒来后的日子里,除了偶尔前来看望的父母及家人,便只剩下戴着口罩的医生护士,还有那些永远吃不完的药和打不完的针陪我度日。对了,还有永远不会间断出现在桌上的巧克力,不同包装,不同口味,来自相同的人。
我不能吃那样的高热量食品,便让罗雪拿回家统统放在冰箱里,等我出院了,再慢慢的吃。谁知,当我出院回家之后,冰箱里就只剩下半个冰箱的空盒子了。
那是我人生中犯下的最为严重的失误之一,居然将食物,而且还是不可多得的上等美食交给罗雪保管。
但自从那次住院之后,我便开始对许多西药产生了或排斥或免疫的症状,因为在病发期的过度服用,所以但凡生病都只能吃一些药性慢却能医治根本的中药。
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那次的烧伤会让我毁容,其实没有。因为当时扑开李辰时我是前身着地,大部分的烧伤都是在背面,可是我的颈后却有着一块难以遮掩的伤口。
后来我在那里纹了个刺青,那是一个希腊神话中的太阳图案,代表着希望。
可是,我曾以为会永远陪伴着我的希望,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我。
我该怎么为那次的冲动祷念,又该怎样才能面对那些破裂残缺的肉体,还有那一段永远抹除不去的阴霾动荡的记忆。
在我的十七岁,因为救了那个少年而遭受到了令我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伤痛。
在那样一次惨痛的价代和付出后,我最终换得的,却是那个泪流满面的雨幕下,他绝决离开的背影。
第二天我没有去公司,因为感冒升级了。虽然吃了药也喝了半桶热水,可是病症却没有丝毫褪减。那天我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打电话给韩千,亏的那厮还有良心,连声说让我在家好生休息养病。
幸好在前晚已经将手头上的工作结束了,只要等访问员将问卷带回才会开始新一轮的忙碌,我便待在家里好生休息养病了。
正当我昏沉沉的睡了一个美觉后,却闻见一阵好闻的食物香味。
因为实在抵不住食物的美味,正巧我饿的难受,便想起身做些吃的。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起身朝厨房外走去。
抬首的瞬间,却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半死。昨晚那个害的我不得好眠的小鬼,此时正戴着我的懒羊羊围裙在我的厨房捣鼓着什么。
“言先生?”我诺诺的出声唤他,却因为感冒和口渴声音沙哑。
他猛的回头,一脸爽朗的笑:“你醒了,粥很快就热好了,你先坐一会。”
最近的人都是怎么了?喜欢在人家家里当老大。这是我家唉?!这是我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拼命努力存了好几年的钱,付了三十万首付才买下的小蜗居,可是为什么昨天的李辰和现在眼前的小鬼都弄的我像客人似的?
我强压下想要把他踹出房间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你怎么会在这?”
那小鬼却不答话从锅中盛出一碗香浓软糯的皮蛋瘦肉粥,放在我面前嬉笑道:“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有一只乌鸦从脑后飞过,现在的人不但喜欢强闯民宅,还喜欢忽略问题重点。我再次重复了一遍重点,一字一句道:“你为什么会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