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已经睡熟过去了,他居然没醒过来冲我一顿大骂,我也乐得清闲,冲空姐要了毯子蒙着头也睡了过去。
飞机腾地而起,在空中平稳飞行。气流的微阻让机身稍有不稳,我睡的极不安稳,脑海总是想起罗冰哭喊的画面,想起她卑微无助的跪在地上,想起她痛苦到极致扭曲的神情。
我睁开眼睛,望像机舱外的景色已是一片漆黑,再转过头去看李辰,发现他竟睡的极熟。我轻轻的推了推他,他却仍旧沉沉睡着。
那一年我只有十二岁,可是在那一刻我很鄙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甚至连身为旁观者的我都为那个女孩感到伤心,可是他却若无其事的呼呼大睡。
我白了他一眼,打算继续睡。可是低下头才发现,我妈新给我买的格子衫上沾了一大块巧克力,白色的格子衫,咖啡色的巧克力,格外耀眼。再看李辰的衣服,才发现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仍旧是白的不像话的白衬衫。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嘟着嘴被空姐领到洗手间换衣服。
飞机抵达美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只是,我和李辰都不知道,当我们在飞机上呼呼大睡的时候。在那一晚,李华会亲自去见罗冰。
丽尔起初为我诊治的时候,整整三个月的时候,我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她几度要放弃对我的治疗,劝慰爸妈我这样的症状过深,很难痊愈,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没想在放弃治疗后的一个月,她突然登门造访,手中拿着一块MJ的蓝莓巧克力。
那块巧克力唤起了我对李辰的记忆,我顿时头疼欲裂,却也开始听信丽尔的话,一步步尝试走出李辰为我带来的阴霾。
只是,药剂的效果再好,心理的创伤总是世间最难痊愈的伤口。
回想过往,错愕的觉察,李辰留给我的那大片的阴霾,似乎已经胜过了他带给我的快乐。
第二天我将完成的程序发回了公司,打了电话给韩千请假,说是去恒飞做数据预想。韩千不出所料一口答应,我突然发现,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一涉及恒飞或是李辰,韩千就会变得格外好说话。
赶到丽尔的诊所时不过九点半,丽尔曾说过,辰时的阳光对抑郁病人有着奇特的诊治效果。
推开米色的房门,一个身着白裙的少女正坐在咖啡色的沙发上,她的目光呆滞,正凝望着窗外的景色。
丽尔答应给我一小时的时间和她认识,因而并不在房间内。
我慢慢踱步至那个少女身前,她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仍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
今天的天气晴好,云朵腾空飘浮,天空是蔚蓝的一片,纯净的没有一丝瑕疵。九点时分的冬日暖阳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房间内,轻风将窗边的窗帘拂起,将女孩的长发扬起。
她是那样的稚嫩,那样的美好,那样的熟悉。我猛然想起,为什么她会让我感到似曾相识,因为,她犹如十年前的我一般。
我心里明白,她是知道我的存在的,只是下意识的不去在意身外的事物。
我坐在那个女孩面前,装作她不存在似的,自顾自的在房间内跳起舞来,伴随着嘴中哼唱着不成调的《爱的罗曼史》,那是法国作曲家耶佩斯的成名曲。在丽尔给我的资料中,令这个女孩陷入极度恐慌及重度抑郁症的,便是这好听的旋律。
女孩似乎被我调起兴致来,眼中慢慢绽放出某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我跑调跑的越来越厉害,直到,一阵轻不可闻的声音从她的嘴中哼唱而出,音准完美且好听的哼唱。
我渐渐止了声音,让她本就低沉的声音显得清晰起来。不可否认,她的声音真的很美,低沉时犹如掠翅的飞鸟,伸展着双翅在碧蓝的湖面低飞,扰乱一潭碧绿。柔和时犹如秋日落叶,如浮游一般身姿摇曳着在一阵轨迹中滑落。
我渐渐听的痴了,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她独自哼唱着。
阳光洒在她静好纯美的脸颊,将她黑亮的碎发照出一片温暖的光泽,她轻启樱唇,美妙的音律便由着她喉间溢出,洒得一室曼妙。
一曲终了,她似乎才回过神来,迷茫的望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像是十分惧怕我似的,浑身开始瑟瑟发抖起来。眼神是惊恐且无助的,拼命的摇着头似在抵触着什么。
我忍住想要上前安抚她的冲动,从房间角落拿出一把木制吉他来。我哪会弹什么吉他,最拿手的就是那首世界名曲《两只老虎》。
学着电视中那些摇滚乐手的模样,随意摆了个姿势,然后胡乱的弹了起来。
不过一分钟,那女孩便受不了了,有些犹豫不决的徘徊着,最终还是起身走到我面前,在距离我三五步远的地方站定,就那样痴痴的望着我手中的吉他,轻咬着嘴唇。
我耐着性子等着,等她主动问我索要。我明白,如果我先把吉他递到她面前,那样她会显得被动,容易惊起她的抵触意识。
丽尔说的没错,同类型的病人互相治疗,疗效会提升不止一倍。因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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