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走了,不会回来了……那天雨好大,好冷……好多血……好痛……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他去找她了……去找她了……不会回来了,他不要我了……”
我将她拥的更紧,她脆弱的身体在我怀中发抖。想起当年我也曾经这般像个刺猬伤害身边的人,以及用尖锐的刺刺像自己,眼泪不禁流满面。
“晓年,你要记得,以后哪怕再爱一个人,也要留十分之一的爱给自己。要给自己留一个余地,只有那样,你才有机会继续去爱别人。”
李辰,你可知道,你的离开,曾让我的世界变成万劫不复的地狱。你曾经让我一度失去爱上别人的能力,让我失去爱自己的意识。
我多想恨你,恨你让我变成一个疯子。
可是为什么……我甚至连将你驱逐出境的力气都没有。
晓年很快便陷入沉睡中,我本想和丽尔及病人家属打个招呼,没想手机却响了起来,是韩千打来的,似乎是翔达的案子出了问题,让我立刻回公司一趟。
我只好打电话给丽尔说我有事需要先离开,她的手机却一直没人接,我发了个信息到楼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公司。
途中丽尔回了个信息给我,说是过两天希望能再去一次,给晓年做恢复治疗,并且晓年的家属希望能够见我一面致谢。我盘算了一下最近的日程表,答应了她的请求。
坐在出租车上,阳光依旧温暖,微风轻拂想起晓年先前沉沉睡去的模样,心下不禁也晴朗起来。
手机再次响起,韩千对着电话喊道:“罗冰啊,你今天真去恒飞开会了么?”
我的心不禁一沉,那本是我请假的借口,哪想到他会亲自去核对,只得吱吱唔唔道:“嗯,有什么事么?”
韩千的声音变得迷茫起来:“可是刚才李总监打电话给我说他今天不舒服,没去公司,麻烦你到他家去做数据预想啊。”
我见机行事的顺着他的语柄道:“是啊,我也是刚收到消息,现在正往他家去呢。”
韩千哦了一声道:“那你路上小心啊,汇报好了不急着回来,公司事情不多。”
我顿时满头黑线:“可是你刚才不是让我回公司处理翔达的案子么?”
手机那头传来阿KEN的一声哀鸣,随后韩千道:“那案子我让阿KEN接手了,正好也让他历练一下,你去忙你的吧,最好晚上啊李总监吃好晚饭再回家,听说外滩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不错……”
在他继续碎碎念之前我非常果断的挂断了电话,本想对师傅报一下地址,这时才反应过来,李辰回来不过两个多月,我还不知道他的地址。
感到头顶有无数乌鸦嘎嘎叫着飞过,我犹豫半晌对师傅报了一个地址。车子在分岔口转了一个华丽的弧度,引擎声低沉且有节奏的响着,师傅轻轻松开手刹,然后朝西郊驶去。
我站在那幢没有丝毫改变的白色别墅前,有一瞬间的恍神。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时刻,微风轻拂起我红色的裙摆,斑驳的光圈透过高大的榆木洒在地面,生机勃勃的绿叶开展出一片凉荫。
李辰牵着我的手,哪怕是八月仲夏,他的手亦是凉的。然后他修长的指尖在阳光下指着我眼前的别墅:“这里就是我家。”
我顺着他的指尖望去,郁郁葱葱的树林间,隐隐约约可以望见一栋宽阔的别墅。
小道的左侧,隔着透明的玻璃,我能够看见馥郁的荷兰郁金香在玻璃房中生长,那时它还只是绿色的根茎,露着青涩的颜色。到了二月,才会从紧窒的花苞中开出花来。
此时,玻璃房中依旧生长着大片各色的郁金香,大多都已经有了骨朵。
我不能用物是人非来形容我眼前的景色,因为它真的没有一丝改变,被打理的甚好。只是整个别墅却安静的令人窒息,只有偶尔传来清脆的鸟叫声,让这里仍余留一丝生气。
我的指尖缓缓触碰到门铃上,心跳在那一瞬变得缓慢。
许久,都不曾有人前来开门,我长吁口气,随后苦笑。转身打算离开,是了,整整十年,为何我还能坚信他仍旧会回到这里,或许这里早已经易主。
是我还活在十年前的梦里不愿醒来,一直都是。
脚步在别墅外的铁门前定格,身后却传来门锁扭动的声响,我不敢置信的回过头。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从房内走出来,那个女人我曾经见过,上次参加她的婚礼时,她曾经拿着签到薄让我签名,后来越过我挽着李辰离开的女人。
然后,便是李辰。
他似乎又瘦了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愈发削瘦,脸色也十分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那模样哪里是不舒服,简直像是身患重症。
我心想他仍是这样不懂爱惜自己,病成这样还让我来给他做数据预想。
正在这时,他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眼光望像我站着的地方久久不曾离开,我被他看的有些窘迫,眼神变得飘忽不定,有意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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