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我顿然发现他的眉宇间竟明朗了许多,不如从前那般深沉,他敛眉笑道:“输赢已经无所谓了,关键是我累了。十年了,”他长叹口气:“已经没心思玩下去了。”
我握着提包的指骨在收紧,他一句累了,便弃局不顾,可曾想会有多少棋子因他而亡?倘若如此,十年前他又为何不低头妥协,偏偏等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他才罢手?!
“司徒总裁或许不知道,这场局,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的。”
他又低着头斟茶,怡然自得:“我如今只想回家顾子贻孙,他允我一方太平,我送他盛世繁华,这对我而言并不吃亏。”
正当我想反驳时,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却是李辰。
他望了我一眼,随后将手中一份文件放在司徒明的桌上:“总裁,证监局又发来清察通知书了,还是不做回应么?”
我望着他脸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神情,心跳再渐渐加速,这场戏,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言泽曾说过,想要骗过别人,最先要说服的人,是自己。
我说服自己,此时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我说服自己,不要被他眼眸中不时流露出的忧伤蛊惑,我说服自己不要再因为自己的懦弱功亏一篑。
“放着吧,罗经理难得有空来陪我喝茶聊天,你代我送送他。我也该去接那两个孩子放学了。”
李辰应声带着我出了办公室。
我记得在回身关上门的那瞬间,我看到那个年迈体衰的老人,他的眉宇间暗藏的疲惫的无奈。
无奈……
在这个世上,为什么我们总要被这样一个词包围。似乎无处遁形,逃无可逃。
像是被一个牢笼困着,世界在缩小,到最后只剩下一小片不属于我们的黑暗。
“谢谢李总监,我先告辞了。”
我礼貌性的转身,打算离开。昨晚一别,再次相见难免尴尬。我不愿我们之间被一股无形的气场压抑,既然如此,不如不见。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却又在对上我眸子的瞬间松开,似乎那样一个决定也经历了百转千回的思虑,许久方才道:“路上当心。”
我感到心间被一把尖锐的利刃刺着,冲他轻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们相爱时的场景像是昨天,他身上仍然有着那股好闻的馨香,指尖仍旧冰凉。可是我们的爱,为什么不能有今天,也到不了明天。
有些爱,该在一起时,就要在一起的。
错过了之后,十年时间,在我们之间划开一片洪荒般的银河,我们遥遥相望,咫尺天涯。却再也无船可渡,到不了对方的岸。
那样近的一段路,为何我走了仿佛一个世界。而他,又为什么站在原地,遥遥的望着我的背影,目光哀凄。
李辰,我们不该继续在昨天徘徊了,十年的纠缠和折磨,还不够么?
“罗冰啊,还是那小子比你沉得住气。喝杯茶的时间,也不费什么功夫。心平静和了,才能事半功倍啊。”
身后传来司徒明不急不慢的声音,我转过身走到他面前,望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一杯茶的时间的确不费什么功夫,我只是不愿和司徒总裁有过多交谈。怕司徒总裁以为我又是狼子野心,想贪图司徒家族什么。”
他闻言倒也不恼,仰着头爽朗的笑了几声:“也过了五六年了吧,你还是这脾性啊,一点没变。按你的性子,没必要趟这个混水。”
我敛了敛神色:“这次我会搅这趟混水,有我的理由,我只希望司徒总裁能正面给我们一个答复。”
“这不是你想变就变的,罗冰,悬崖勒马尚不晚,回去跟那小子说,别不知死活了,当心……”他停滞了片刻方才严肃道:“丢了命。”
“既然决定要做,就是想好后果了的。”我决然的回答,没有丝毫怯弱。
他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窗边:“罗冰啊,人这一辈子总要跌几个跟头才学会走路,总得犯几个大错才知道后悔,你这一板一眼的脾气跟你姐一点不像。”
这样的长吁短叹,我真以为自己在做梦,一像阴戾强势的司徒明竟也会幡然悔悟?
“我是我,我姐是我姐,请司徒总裁不要相提并论。”我打断他的感慨,试图让他快些对我刚才的提议做出决定。
“恒飞,如果他想要,就让他拿去吧。我不想浪费那小子的一片好心,跟他说晚宴我会去,其他的事就不劳费心了。”
我自然知道司徒明口中的他是谁,他是在妥协么?像李华妥协?
“司徒总裁,我们不一定会输。云龙集团的固定资产和期股加起来数目也十分可观。”我仍不愿放弃,做着最后的努力。
他转过身,我顿然发现他的眉宇间竟明朗了许多,不如从前那般深沉,他敛眉笑道:“输赢已经无所谓了,关键是我累了。十年了,”他长叹口气:“已经没心思玩下去了。”
我握着提包的指骨在收紧,他一句累了,便弃局不顾,可曾想会有多少棋子因他而亡?倘若如此,十年前他又为何不低头妥协,偏偏等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他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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