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卧室,却不由的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粉色的墙面,白色的家具,绑着蕾丝,蝴蝶结的?具,这完全就是一个小女生喜欢的公主房。我完全无法把这个房间和刚才一楼那完全刚性的,抽象的设计联系在一起。管不了这么多,我推开衣柜的门,从里面取过一套毛绒绒的睡衣,快速的进了浴室。
洗掉了头发上的发胶,脸上的水粉,套着那衣不属于自己的衣服,我却不想下楼去见沐亦西。说不清楚,具体会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害怕。
我赤着脚,从浴室走了出来,房间里,铺着白白的羊绒地毯,踩在脚下软软的,也痒痒的。绕过床头,我拉开那银灰与粉红相间的窗帘,白色挑高方格玻璃的外面,正好看到了只穿着一件薄线外套的沐亦西踩着院子里的鹅卵石来回踱步。
房间的空调已经暖和了起来,就连玻璃也因内外温差而引出了薄薄的一层雾气。这薄薄的雾气,让沐亦西的身影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我收住了自己想去擦试这块玻璃的手指,默默的将窗帘拉了回去。松开了头发上包着的毛巾,稍稍的擦了擦发稍上的水珠,我尽鬼使神差的掀开了床上的被子,把自己整个身子窝了进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特别的渴,身子也格外的难受,酸疼的厉害。好几次,都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握着我的手,可等我想捉着它的时候,它越转眼不见。
“妈妈…”
会是妈妈吗?我不太确定,必经,她离得我,已经太远太远。那又会是谁呢?
“亦西,沐亦西…”
梦中,我挣扎着告诉自己,怎么可能会是沐亦西呢!不会是的,一定不会是他,不会是…
就当我自己告诫着自己的时候,那冰凉的东西,又一次的握在我手心,真舒服啊,我终于不那么难受了,终于不那么烫着难受了。我不自觉的想把那冰凉的东西,放到更靠近自己身体的地方。却不料,它顿了一下之后,快速的又抽离开来。
我不自觉的皱了眉头,嘤咛了一声,辗转不安了起来。
好一会,我难受极了。连眼泪都掉了出来,我四下的摸索着那冰凉的支柱,可什么都没有。无论我摸到哪里,都是潮热一片。我是不是快死掉了?以前看过一本书,说是做了坏事,就会下地狱,会受那火烤之刑,我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可是,我怎么能死掉呢。我还没跟沐亦西说对不起啊!那么伤了他的我,怎么可以就这样一死了之?
“亦西,对不起…对不起…”
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死掉。唯有这样,我才可以…
抱着我的人,像是一愣,身子僵了一下,睁开了双眼,看着还在他怀中的我,面无表情的推开了我攀着他的手臂,转身起床。
整个过程,肃然无声。
看着他出了这个房间,我也强撑起自己酸疼不已的身子。身上,除了四肢关节的酸疼外,不管按到哪一块都会觉到疼痛。看着床头柜上随意丢着的毛巾和水盆,看来自己昨天晚上是发烧了。掀开被角,床下并无拖鞋,我只能赤着脚踩在了那棕红的实木地板上。
真凉啊!但似乎,这样的凉意,却让我一下清醒了过来。
被沐亦西这样带到这里,我们之间却连一句正式的对话都不曾有过。甚至,因为我突如其来的一场高烧,还相拥而眠。
这样,算什么?
我双脚交叉的摩擦了一下,正想迈步离开这个房间,门却又一次被他推了开来。换了衣服,像是准备进房间拿什么东西,却看见了赤着脚踩在地上的我。
“外面的水泥马路踩起来感觉会更好,你要不要现在去试试?”他眉头一皱,语气凶狠狠的,却让我不得不怀疑,那里面是不是包含着关心的成分。
我看着他,不知自己是要再一次的坐回床上,还是干脆就这么回到昨天的房间。可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他近身走了过来,越过我拿起枕边的手机,往外走去。
“我要回家!”不想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他关门离去的前一秒,我追上了他,伸手拉着他身上随意套着的线衫,主动开口道。
他久久的没回话,而捉着我的他,却也因为他的沉默,不敢擅动一分。
脚下,那冰凉的地板,仿佛都快要被我捂热了,他才丢下一句:“留下来”,不顾我拉着外套的指尖,迈步离去。
我不知道,这可不可以算是我和他的第一次交锋。一个说要走,一个说要留。其实,我大可不必跟他说我要回家,我完全可以转身就走,甚至不用和他说再见。可我,却没有这么做。
他的一句留下来,却让我越发的不知所措。
“七姐姐,鞋!”一个四五岁的女孩,拎着一双厚厚的绒底拖鞋,侧着身子进了沐亦西的卧室。
七姐姐?
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存在吗?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和沐亦西两个人的。这孩子,又是谁?她口中的七姐姐,不会是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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