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黄子安?为什么不叫黑子安呢?
我们相互的打量了一番,却默契十足的表演了一次初次见面,多多指教的寒喧。
刚在沙发上坐定,爷爷又走了下来。他显然紧张的很,甚至紧张的连敬礼都没有分清左右就这样自报了祖上三代的家族史。
就在所有人都在发愣的时候,我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
父亲瞪了我一眼,但也没忍住的笑了笑。只有爷爷,面色沉重的走近了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当年,没有你的爷爷,你的父亲,可能也没有我们了啊。”
黄子安,原本只是涨红了的脸。但因爷爷的一句话,眼圈都印上了淡淡的红色。
缓缓的,我收住了自己的笑意,静静的看着他。
我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子安的呢?从他提到常曦我觉得反感开始吗?
如果,这就算爱的话。
那么我得承认,我爱他很久了。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那喜欢知道常曦的事情,读托儿所,读小学,读初中,读高中。会想知道她身体好不好?会想知道她学习好不好?会千方百计的让我告诉他,追求常曦那个男孩子是谁,家里是做什么的,对常曦怎么样。
我觉得很莫名其妙的,甚至,我为此很窝火。
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最原始的嫉妒。
爷爷去世的时候,亦西就那么拉着爷爷的手,死都不肯松开。就像小时候,他那样拉着母亲的手一样。父亲劝不动,我也劝不动。最后,是子安直接把他敲晕,抬着他回了家。爷爷下葬的那天,亦西没哭,子安却哭得那么伤心。
伤心到,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为了爷爷而流,还是为了他而流。
那天晚上,我就坐在院子的草坪上。抬头,看着满天的星空。人家都说,死后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远远的守护着世上的亲人。我想找找看,爷爷会是哪一颗。
安在后半夜的时候,抱着一双薄毯将我裹了起来。他说:“亦云啊!我知道你难过,可是院长和亦西他们也都很痛苦。他们一个是你的长辈,一个是你的弟弟。你都要照顾着,所以你不能倒下去。”
我很想问,我为什么就不能倒呢。我没有那强的,我也痛苦的很的。他们的痛苦不会来得比我多一份,凭什么我就要照顾着他们的情绪?他们,还是男人呢。
真的,第一次,就这么在他面前用着委曲的腔调,抱怨着。
他说:“你还有我呢!我们一起,一起照顾着他们好吗?”
他的一句一起照顾着他们,让我就如此彻底的放下了沐亦云的骄傲。好像,那一刻,我就只想站在他身后。让他给我遮风,给我挡雨。
沐亦云,不重要。沐总,也不重要。
能当他身后的女人,小女人我才觉得,那么的重要。
所以,我学着在他面前改变我自己,我尝试着把自己改造成一个他喜欢的样子,常曦的样子。
可还是没有用。
他的眼中,还是只有付常曦。
付叔叔死的时候,常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他比谁都着急。他甚至自己下了厨房,给她做了一碗汤圆。
我站在付常曦的房门口,我就这样看着他端着那碗汤圆,走上楼。
我看着他,几乎是极恨了的就这么看着。我相信,他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我的恨意的。不然,他不会回避了我的目光。
可这样的认知,并没有让他放弃走向付常曦房间门口的步伐。
我问他:“你知道这碗汤圆是什么馅的吗?”
他看了我一眼说:“红糖”
我笑了笑,伸手,用调羹在碗里舀了舀:“是红糖吗?可我为什么觉得是砒霜?”
也许,是我的嫉妒升了级。
我是恨不得是砒霜的。
“亦云!”
他从来没有那么严厉的喊过我的名字。其实,他一直很少喊我的名字的。更多的时候,他都称呼我为“你”。
“子安,你欺人太甚,你知道吗?”
被欺负了要怎么办才好呢?没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我想结束掉这一切的,可始终就是放不下他那句:“你还有我啊!”
其实,我不应该学会依赖他的。实际上,他也并没有让我依赖他什么。可每一次,只要想到他就那里,我还有个他,我就觉得一切都很满足了。
只是,只是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看着我被他一句冷喝气到浑身发颤,可他依然不肯向我认个错,说一句什么。其实,那句话并不需要他道歉,只要他肯跟我说上一句稍微软和的话,我都会放过我自己的。
我想,我沐亦云怎么就在他面前,低到了如此的境地呢?
在这样的场合,我不能转身离去的。我只能转了身,替他敲开了常曦的房门。看着他端着亲手做的汤圆,看着他轻轻的放在床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付叔叔出殡的那天晚上,他意外的出现在我家。敲开了我的房门,看着我坐在窗边的藤椅上,便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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