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的目光一直都跟随着我的背影,夹带着那药片,跟随着。
我想,这是一种自知吧?绝对不给他添麻烦,这不是齐朗告诫我的吗?
在外面游走了一天,走到自己再也迈不动腿,我又回到了这座寒如冰窖的房子里。就这么坐着,像是什么也想不了,可脑中想到的,还是他。
想他,这个时候应该会挽着新娘穿梭在宾客当中。想他,也有可能这时候应该与新娘子浓情蜜意。
呵呵…
我啊,就是止不住的会想到,他身边会有那么一个人。
就像,就像我手边会有这本,他昨天看过的这本书一样。
那书上,似乎还留有着他的余温。
那天,我有问过沈岩一个问题,我问他:“当年要是死的是我,你会不会记得我?”
他看了我很久,最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是了…
不会记得的,我其实根本就知道他不会记得我。可我,总还是忍不住的问一遍。像是,更再痛一些,自己才能清醒一些。
可清醒了,又怎么样呢?
手边的电话,突然想了起来。我不知道会是谁,但还是接了,轻轻的一声:“你好”
“语儿,吃饭了吗?”
我有些想发笑的,我也确实是握着电话,笑出了声。
“语儿…”电话里的人,像是对我的笑声很无奈。
“晴姐,吃过了,谢谢!”我在外面,吃过了。
“语儿,岩少…
岩少有他的…”她的吞吞吐吐,倒是第一次。想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慰一下我这个,看似需要安慰的人。
“晴姐,我今天逛了一天的街,有些累。我们改天再聊,好吗?”
这样的日子,两个这样的女人,互通着电话。是想安慰对方,还是想安慰自己呢?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糟糕的。至少,不想在他的其他女人面前,显然很糟糕。
她顿了顿,嘱咐了一句,早些休息,便挂了电话。
我拔了电话线,我也关了手机。好像,这个空间也终于安静了下来。一直握在指尖上的那本书,这一下,真的有了些温度。但,是我自己的,不是他的。
背靠在沙发上,阖着双眼,静,安静…
直到门锁拧动的声音,我才睁开了双眼,翻开了手上的书。
门有打开,但人却没有进来。我有听到脚步声,也有听到关门声。合上了书,微微的转了头看向窗外,才发现院子外面,停着他的车。
车没走,人自然也就还在门外。可这时候,回来做什么呢?是想,看我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还是想来看一看我有没有在伤心呢?
我起了身,走了门边。
我想动手打开门的,可当我指尖握在扶手的时候,我便听到了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那一瞬间,我缩回了自己的手指,又重新的坐回了沙发上。
我不想哭的,哭什么呢?哭在这个时候,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可我,没忍住。就像,我今天早晨在阳明大道上,看到他的礼车从我面前开过,我没忍住眼中的泪水一样。
我挺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走在了那街道上。我也挺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四处张望。
双腿,收在了怀中。将那书,抵在胸前。缓缓的,用着劲,想要把堵在心口上的巨石,移点点的地方。
可好像,不行。
沈岩婚后的第二天我回了趟家,在家住了几天。回程的时候,第一次选择坐了火车。
火车很空,六个人的位置,也只坐着我和一个有意思的人。他一直坐着,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风景。快下车的时候,他终于收回了自己看着窗外已经至少两个半小时的目光。朝我淡淡一笑,像是好奇:“您坐过十七个小时的硬座吗?”
我摇了头,我很少乘坐这样的交通工具。
“我以前没坐过,可我现在坐过了。才知道十七个小时,不吃不喝不睡,会有多辛苦。”
我被他的话,逗得有些想发笑:“十七小时,不吃不喝不睡,当然辛苦。这还需要亲自去体验吗?”
他一脸认真的向我点了头:“不亲身去体检,怎么能知道她的辛苦?理论上的,永远都只是想象的。没有亲自体会过,永远也感受不到。就像,我坐了十七个小时的火车,但我却也无法体会到,她当时还担心着我的那种急切心情。”
他顿了一下,又微微一笑:“应该会觉得,更漫长些吧?”
我学着他的样子,抿唇一笑。
火车到站。
起了身,走了两步,我又转了身:“她很幸福。”
我好像记起他是谁了,四季兰宫的总经理,时墨含。难怪,在这样一节绿皮厢的火车里,也难掩住他的气度。
出站的时候,他说送你一程吧!我笑着,拒绝了。自己打了车,回了家。
打开门的时候,玄关处有双鞋。我有些吃惊,毕竟,据我所知,他应该远在大洋彼岸度蜜月。
放下了行李,我推开了几间房门,却都没有他的身影。最后,上了楼,推开了卧室的房门,才见到了盖着被子,睡得很沉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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