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季寒蝉沉默了片刻,身后却没再听到声音。
“我不敢杀人,更别说剥人皮了”
她想到阮时碧一双修长的双手,骨节分明,那是一双应该用来弹琴的手。
“从前是因为害怕法律,现在嘛,生在一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则是因为胆子小”
“所以此番是想向阮某讨教讨教经验?”
阮时碧笑了笑,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季寒蝉的脖子。
“不,我只是没有必须杀人的理由”
季寒蝉低下头,又浅浅地摇了摇头,“但是我知道如果有必要的理由,我便一定会去做的,在这样的时代,迟早会迈出那一步,只是我现在还不敢而已”
“你失忆了,忘了从前自己是如何一刀一人头了”
季寒蝉不说话。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命过于下贱了。
“我可能不该说人人平等,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怀念人人平等”
季寒蝉喃喃。
她终究还是不适应,这所谓的古代生活。
一丝连心的酸楚突然从鼻子上冒了出来。
哇,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在哭?
季寒蝉突然想到在南陵的时候,阮时碧射箭时冷酷的双眼,不带丝毫感情,那影卫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溅到她的脸上,她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微烫。
那是一条人命啊。
虽然那时候情况很紧急,但是,那是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他可能有父母,有儿女,有私房钱,他有信仰,他有笑,有哭,和每个人一样,喜怒哀乐。
他可能格外地爱喝果汁,可能在冰冷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温暖的心,可能某些时候训练不过关会被骂,和每个人一样。
“你怎么了?”
直到季寒蝉轻轻吸了一下鼻涕,这时,阮时碧才发现,他面前这个女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