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寒蝉沿着路走上最高处的时候,她恰巧看见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
而这辆马车装的,正是阮时瑾。
她微微低下头,拉着拾锦朝后退了退。
现在被认出来可不太好。
“小姐,人到了”
季寒蝉点点头。
马车的行进十分的缓慢,仿佛在给阮时瑾争取最后的时间来享受人间的空气,重山的美景。不过他却并没有四处张望,他只是静静地低着头,仿佛已经只剩下躯壳一般。
“一会儿如果有人出手,谁劫走阮时瑾就跟着谁,让他们注意安全,看到是谁劫走阮时瑾就行了”
“是”
拾锦悄然伏在季寒蝉耳边应了一声,便侧头离开了片刻。
而季寒蝉则是四处张望了片刻,并没有任何眼熟的人。
她悄然再往后退了一步,隐入人群后自然抬头,看向正中。
“吱嘎——吱嘎——”
“轱辘——轱辘——”
两声交混响起,如同催命的符咒一般,周围本有些嘈杂,此刻都渐渐寂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那车里坐着的,是阮家的嫡子,是他们一辈子无法高攀的身份。
故而众人皆尽力仰起头望着,似乎生怕错过了那一况景色。
“吱嘎——吱嘎——”
“轱辘——轱辘——”
阮时瑾这时候抬起头来了,他似乎也明白自己的生命要结束了,他愣愣地看着前方,看见前方悬崖之上的天空,万顷碧波,微风阳光,几片柔云挂在其上。
如同一片将要谢幕的幕布。
这是人生的谢幕。
阮时瑾回头望了望,他的神色突然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