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院子一开始修筑便是为了成衣坊家人成员日常起居，故而院落不大，还没走几步便到了玄机暂住的屋子门口。
清欢走一步上前，推开了门。
屋子很暗，只一根烛光在墙角闪闪烁烁。床边坐了一个人，耷拉下背，时间紧急，床帏连带一些必用的用品还没安上，故而房间空空荡荡，仿佛那坐的人也只是幻影。
“玄机”
季寒蝉叹了口气，轻轻唤了一声。
但此声也如同石头投进了大海，并未得到回响。
“玄...”
清欢走上一步去，正要问他话，却被季寒蝉一伸手拦住了。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我们这些人，没一个心里好受的...”
季寒蝉沉默了片刻，接着说到，“不过你能逃出来也算是一件幸事，我们本就人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如今找到舅舅要紧，如果你有什么线索赶紧说出来，我们也好知道...”
“自然有线索。”
玄机猛地抬起头来。
他的眼睛很黑，里面溢满深深的情绪让季寒蝉一时看出完全来，“小姐为何不扪心自问，当初师傅劝小姐三思而后行所谓原因在何？线索自然是有的，自然是有的，小姐细细思索，就会发现断山为何遭此大劫！”
“玄机！”
旁的清欢大喝一声，随即就要出手。
“你以为是我想要出手吗？！”
季寒蝉猛地拦住清欢，随即往前走一步唰地伸手提起玄机的衣领。
一双深黑色的眸子被迫直视季寒蝉，他转过了头去。
“你以为如果我不出手，整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中立位置存在吗？舅舅影响力量如此强大，两方必得有一方掌控，如果我不站位，如果我执意保持中立，那你以为会只是断山遭劫吗？”
季寒蝉顿了顿，神色更加阴沉起来。她砰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人。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离开？”
玄机烂瘫在床上，仰起头来大喊，“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走了之，人死不能复生，非要把余下人的命一个个赔进去，才算好吗？为什么我们不能离开！”
如死一般的沉默。
“好好看着他”
季寒蝉侧头朝清欢说了一声，随即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