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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擦黑,马蹄声还在穷追不舍。

宴会接近了尾声,各人带着各人的满足归去。

抑或是如同林菀雪怀着满腔的怨恨在三皇子府作威作福。

南颂靠在大抱枕上,双手交叠,新出的碧玉扳指看上去秀色独出。

她的手叠在了小腹部,似乎还记得那日生子之痛,她斜斜的勾起唇角,而后面色冷淡到了极致。

“她只自命清高,以为怀了三皇子的孩子,便以为能够成为六宫之主。”

想来这鄙夷口吻是说谁?南惊鸿心里有了判断,必定是林菀雪。

南惊鸿道:“阿姊心里有数最好。”

转瞬间南颂面色变得温和,“只还没问你腹中的小外甥,如今可曾安康?”

南惊鸿答:“却希望是个娘子,乱世里也能护住不叫受了委屈。”

南颂伸手拨开了窗帘,而后声音里多了分冷色。

“无论生男生女,你该是好,只不过林氏若是生下了女儿,势必是要死要活。”

她心里有了谋算和怒气,南惊鸿心里想的清楚,想来是阿姊已经查出了上次巫蛊之祸的源头。

“如今大周氏必是不敢动手。”细碎的光落在了南惊鸿光洁无比的额头上,她原本肤色白皙,可是如今看上去近乎透明,明明有有孕的身子,奔忙操劳,看上去消瘦不少,明明知道惊鸿是个最坚强的娘子,可是越如此,她心底越是心疼不已。

她浅蹙黛眉,眉眼里生出了暖意。

“大周氏是个蠢货,从前本宫一昧忍让,叫她猖狂!如今以为拿捏太孙殿下就能长寿无疆,你却不知我那公父,实在是个多心多情种,她夜夜苦等都等不了浪子回头,如今长五留下的一双孩子也叫公父看守着天衣无缝,让她触碰不得。”

她忍不住的想,从前的阿姊,眼睛是不谙世事的明澈清亮,总是和煦的如同春风拂面,如今再也不复儿时的嬉闹,只有宅院深深里的算计。

阿姊为自己担心,她心里自然觉得温暖,静静的看着南颂,也终于为阿姊的成长觉得骄傲。

究竟什么是天命所归?

什么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她心里不知道,便只看着他们入了天下为棋盘的戏中,瓢泼大雨而下,便是不知何日归途。

她为阿姊祈祷,阿姊与她也为了外面厮杀的长禹长臻厮杀。

“从前我孕体难受,整日胡思乱想,惊鸿你莫要见怪。”

她是个慈悲的性子,隐隐约约还想起来那日死的太医郎中还有嬷嬷们。

惊鸿做事情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该杀的人该办的人,干干净净到了利索无比,不留后患。

如今摇着一团秋菊盛开的小团扇,忽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起来。

“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该死的死了,也是天命所归。”

除却了那些珠翠浓妆,此时的南颂竟素淡无比,黛眉中哀伤无比。

几乎让南惊鸿有了错觉,还以为是和从前一样,是七年前,那个闺中谈论诗词歌赋的天真少女,如同谪仙,飘飘然如同乘风归去。

琼楼玉宇,都是能够吃人的东西。

千山万水,她和阿姊早就殊途不同归。

谈笑间,说的是过去的往事,也有那王泪,阙玉婉,沈云素,长梦等人都葬在荒僻山野,一劳永逸,再无归途。

丽光灼灼,艳丽无比。

她和她坐在这,算是权力在手间游走,可偏偏是她们回不到过去。

死的人是一个接一个,不会有谁怜惜她们凄凄惨惨戚戚顾影自怜伤悲。

活着的永远都是胜利者,才能在茶余饭后谈论起她们伤逝枯萎的伤悲。

南惊鸿扶了扶头上的朱钗,而后含笑的看着南颂。

“阿姊,不必着急,徐徐图之。如今再急也是急不得。”

她一心一意的还是在为自己打算,南颂知道南惊鸿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她也知道自己到最后靠着的还是母族南园。

她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她攥紧了手心的布卷,平滑的缎面打折皱了起来,冷汗被吸附着。

而后她看着她,似乎有些无力的开口。

“惊鸿,终归是熬的苦。”

南惊鸿静静的看着她就这样的哭了一场,而后好了许多,安慰她睡了。才在寂寞的黑夜里坐上马车回去。

北亲王府的夜里是充满着凄苦的味道的。

是长特痛苦悲难的声音,是西园泼闹砸碗的声音。

南惊鸿闭目长眠是不管不顾。

一个是一年一度的祭奠亡妻的深情如许。

一个确实黑暗里不该有的缠绵。

他捧着她的脸,看她挺翘小巧的鼻尖,饱和嫣红的粉唇,见她妩媚多情的脸。

她处处勾魂摄魄,让他年少时候的情怀如同山洪暴发,月落星沉,脱缰野马一般冲锋陷阵。

许是四月春雨缠缠绵绵,许是仲夏雷声轰隆作响,许是狂风骤雨换做新绿,许是柔情似水似有沉香。

他爱惨了她的味道,便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世间种种。

只被这风韵沉迷,这天赐妖娆的娇娇女。她痴痴的看他也像是许多年的渴望和亲近。

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都是痴情。

她无法抵挡热情似火的游曳,无法忘却的是如同点火的挚爱。

他与她便在这变了伦理的情爱里忘却一切。

混混沌沌,神魂不定。

一夜过去,便又是新生。

凉州的消息传了过来。

自一池子金鱼沸腾不安的转身,她丢了鱼食之后被身后丫鬟的声音所惊醒。

她竟是又打起了瞌睡,她接过抱琴手中的一杯茶,而后便是她温柔的声音。

“怎么?凉州的事情怎么样了?”

南惊鸿眯着眸子,却是在注意她话里的声音。

“说是侯爷小败了一局,这金陵王氏的上将军忿忿不平便上奏了。”

这小口子撕了开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人人都爱捅上一刀。

痛打落水狗。

南惊鸿是清楚极了。

可是她浅笑。

“倒没有别的事情了么?身败名裂都是旁人说道,如今问的便是,这金陵王氏忽然蹦跶出来,是为何事?”

金陵王氏此时是孤注一掷的愤怒,还是垂死挣扎的求生。

上三代是疆场厮杀里的拼搏,到如今,只靠着姻亲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