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之外的钟声敲响起来了,暮色将至,沉重的个檀木椅子上空无一人。
一缕檀香袅袅升起。
坐在地上的老妇人隐隐约约看得出来一丝疲态。
“何苦哇?何苦!”
她今日起就觉得腰下很是不舒服。
可是更不舒服的是心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忽上忽下的心思,这一刻,忽然也就没什么反应了,好似心如止水了。
不知不觉之间,这先生离开人世已经两年多了。
她这心里头总觉得还有什么负担似的。
她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旁的什么话来。
而后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这一大半辈子了,怎么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啦。
她是有些昏了头了,还是在想些不着实际的。
月红小跑进来,心里也是愣怔不已的,她也没有想到过这中间竟然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好不容易二娘子也就回来了,可哪里想到太夫人经历了这辈子的事情,风风雨雨的,可是到如今呢?她忍不住有些怅惘了。
可进门来,看见太夫人还坐在地上,这时候她就忍不住有些诧异了。
慌了神,连忙就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我的夫人喂,您怎么在这里坐着,这地上多么的寒凉啊。到时候会出什么事啊?”
“唉,是月红啊。”
时珍想要起来,还一脸慈祥的温和的笑道。可是身子怎么也爬不起来。月红的力气虽然大一些,可是也拽不住时珍,眼见着太夫人在这个样子,她心顿时就觉得碎了,她心里想着便觉得有些难过,而后忍不住也陪着红了眼睛。
“太夫人,你说咱们怎么这么苦啊?先生走了,三爷和三夫人走了,那么好的二娘子也不能多待一天,大郎君跟着跑了,咱,月红咱这心底不舒服,舍不得离开太夫人啊。太夫人,呜呜呜,你知道外面传消息过来了,说是北亲王侧妃没了。”
时珍听了也是心里一沉,无论如何没想到竟还有这种消息,这女儿逐出家门很多年,心里头虽说是当忘了,当没有这个女儿。
可是毕竟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纵使再不堪,也是她的女儿哇。
她身子摇晃了一下,而后立即站起身来。
她看了看四周,而后又扶着桌子。
她想到之前对于惊鸿的请求,那孩子最是心软,绝不会对南岭下手的哇?
那么南岭的手段为何保全不了自己的性命?
时珍实在是想不通,身子忽然有些发冷起来了。
“莫不是……莫不是……”
她无法迫使自己去相信这一切,门外忽然站着一个人,隔着珍珠帘子,洒下了一片零碎的身影,但是不必多看多说,她也清楚这人究竟是谁了。
自己的大孙女,太子妃南颂。
想到当年也曾想着一心栽培大孙女,想要为生了两个女儿的儿郎争气,于是便对这孩子格外的要求,可是这孩子从小心事就很多,年幼的时候经常就动那么一些心思害惊鸿。
虽说旁人会觉得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可是三岁看八十,不是虚言。
从小南颂就觉得南惊鸿得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多的了,可是南颂从未发现自己手上的东西没有少过,想来叫人心里头终归是觉得意难平的。
这样的两个孩子,自幼一起长大,可是人心隔肚皮,到最后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南惊鸿意难平,太夫人安慰她,可是太夫人更是意难平啊。
她坐起来了,叫月红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而后才对门外孤孤单单站着的娘子道:“你进来吧。”
南颂低垂眼眸,不说旁的话,心头确实是意难平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时至今日,她好像什么都不如南惊鸿。
这些年来,她一直兢兢业业的努力,可是始终都没有成功的抹灭人们心里根深蒂固的印象。
她是不如南惊鸿的,呵呵,她竟是从来都不如南惊鸿的。
她摇了摇头,而后她想要过来看看眼前这个人,想要问问眼前的这个人。
问问自己的祖母,南园的太夫人,她想要问问她,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偏偏做错了这么多事呢?她真的错了吗?
“祖母。”
她走了进来,可再不如在旁人面前那样威风八面的,她甚至不能够多解释几句,微风吹拂而来,她的裙摆就那样的随风飘舞起来。她只能这样叫她一声。
“你叫我祖母?你对我是说些什么呢?”
她心里沉到了低谷,但是并不愿意到她面前来会成为这么一个模样。
她摇了摇头,似乎冷笑了一声。
“你还有什么脸面到我眼前来?”
南颂没想到向来温和的不冷不淡的祖母居然到自己的面前来说出这样一句冷冷淡淡的话语,甚至话语里就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祖母就这样讨厌我吗?难道今日南园的脸面是没有我的努力呢?”
“祖母只看得见我的背后的手段,却是无论如何看不清楚我做出的贡献吗?祖母的厌恶,事到如今,祖母更加深这看法,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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