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推他:“去去去,谁刺谁呢!我们夫人可比那国公府高高在上的小姐好多了,依我看,倒是这顾小姐和朴瑶存心来惹夫人不快的。”
豆子跟着点头。
早前他同楼兰带夫人看仓库,逛侯府的时候,夫人还好好的,可在朴瑶自报家门之后,夫人明显怔了怔。夫人平日里一直随和,何曾见过她奚落人,倒是今日这朴瑶确实过分了些,夫人才教训了她,可即便如此,夫人心中定是都会留不快的,所以宋妈说是这国公府的小姐特意来惹夫人晦气倒是真的。
总归,便是这回是顾寒之真来了,也没露面。
此事就不必同夫人说起,再惹夫人不快了。
三人迅速达成一致。
……
朴瑶这股幺蛾子风便也犹如秋日云烟一般,一吹即散。
前日里夫人说要修葺侯府,楼兰这日便寻了人来测量和勘探,这侯府有百余年历史了,即便要动也要谨慎些。
这等事情交由楼兰处理最为省心。
洛青婉远远看了看,见楼兰正拿着纸笔,一面同来测量和勘探的师傅沟通,一面同旁人一道伸手敲敲打打,直至确认后再记录,俨然一幅认真模样。
洛青婉笑笑,朝身旁问道:“豆子,是说侯爷初九回来?”
“是,夫人。”豆子应道:“傅大人前日派人来说,桃核镇附近疫情缓解,今日出发,当是后日就到了。”
后日便是初九。
陆叔叔和卓叔叔也会到侯府。
洛青婉又道:“豆子,找人帮我寻些凤子花来。”
凤子花?豆子愣了愣,既而会意笑道:“我这就叫人去。”
洛青婉颔首。
上回去曲县出巡,漫山遍野都是野生的凤子花,颜色艳丽,姹紫嫣红,她的衣裳和手心都染了些许,后来盛明远说,这颜色若是不及时洗掉,怕是会留痕迹。
这是绝好的染料才对,只是不知能否长久落色。
此回陆叔叔和卓叔叔来,卓叔叔便是管染坊生意的总管事。
上回的账册她已看过,旁的问题没有,却因着衢州山洪暴发,染料的成本上涨了十余倍,导致这后续的布匹和成衣生意也受牵连。各地已有的原材料囤货因着衢州的洪灾,也相继涨价,从原有的账期变成了现款交易,却依旧供不应求。再加上商人们的恐慌,便将这需求抬得虚高了数十倍,价格也迎刃而上。
而后衢州山洪的影响虽然缓解,可这哄抬价格之后的红利谁也不舍得弃了,便始终宣称货源紧缺,也控制不对外放货,导致衢州山洪已经过去将近一年,可染料的价格依旧居高不下。几家做大,哄抬了市价,旁人是敢怒不敢言。
丰州素来贫瘠,商人着眼也少。
这凤子花也未曾入旁人的眼。
她也是无意被盛明远这么一说,才想起。
只要这凤子花能用,便是产出的效率只有十之一二,光是风声都能改变现有的染料价格格局,更何况这曲县山野满山遍野的凤子花开?
这做染料的一行,是该洗洗牌了。
这女子光生得貌美不说,还举止优雅。
众人面面相觑,可都听说夫人面容丑陋,体态臃肿,可这怎么看都不像啊。况且,不是说,夫人还是个哑巴吗?
这些流民中自然夹杂了些跟着流民想来领救济粮的,大婚当日也有在丰州城见过新娘子出轿的,知晓新夫人算不得体态臃肿。可当时有盖头在,也看不清夫人的脸,也说不准眼前这人是不是?
但这说话的气势,身后又跟着佩刀的侍卫,建平侯府在丰州城这么多年了,何时听到过这样的人物?
该不会,真是新夫人吧?
侯府门口正小声地议论纷纷,便见楼兰转回神,恭敬行礼道:“夫人,您怎么来了?”
楼兰大人还真唤的是夫人!
那便是早前那位首富的女儿,如今的建平侯夫人了,错不了。
金主啊!!
顿时,哪里还有人去管新夫人怎么不丑了?怎么不肿了?怎么不哑了?赶紧的一堆涌上前去,跪的跪,拜的拜,磕头的磕头,各个脸上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拖家带口一并上阵。
“夫人哪!一看您就是慈眉善目的人,侯爷也一向爱丰州百姓如子啊,哪里见得我们受家园破碎,颗粒无收,食不饱腹之苦啊?”
“夫人哪!我们走了几十里路,是一路乞食才走到的丰州城哪,但我们心中都只有一个信念哪,就是侯爷和夫人一定能救济我们哪!”
“老侯爷在时,我们就曾受过老侯爷的恩惠,如今还时时感念,遇到这等天灾,我们也只能想到来寻侯爷夫人这条路了!”
……
楼兰和豆子早已司空见惯。
这么些年了,来来回回还是这几句,连词都懒得改上一改。偏偏侯爷又吃这一套得很。
这些人便习惯了!
可夫人才到丰州,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恐怕……楼兰尚在思绪,就听一侧的洛青婉轻声道:“粮食,侯府内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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