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如瞿铭,就这样的情况感觉到周边的温度明显上升,他疑惑了一下。看着宁锦娇羞的表情,瞿铭挠了挠脸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待在这儿显得有些多余啊!他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墨一,墨一尴尬的撇过脸不去看着瞿铭。
原来小公子终于发现自己待在这里是不对的了,他还以为是小公子故意待在这儿充当障碍的呢!墨一内心如是的想着。瞿铭尴尬一笑,在知到他打扰二人的时候,坐在位置上有些不知所措。瞿铭望着锦宁殊,看了两眼最终将起身单手复立与门前。
望着外头的雪景,内心莫名觉得凄凉无比。没有想到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居然这么早就找到媳妇儿了,可是他自己连外头的人都没有见过几个,莫名有点伤心呢!瞿铭转身笑看着锦宁殊,幽幽呢喃低语道:“带你们去见神仙姐姐吧!不过要带伞,看着天气过不多久就要下雪了。”
京城许久未曾下过雪,也不知道这一次雪会下多久呢!口中呼出的热气,与外界的温度差有点大,在空中形成了白色的烟。锦宁殊嘴唇微抿,看着面前笑得人畜无害的瞿铭,眸色微微闪烁,内心无来由的涌出愧疚的神色。总感觉面前这位带着笑意的少年,其实不想笑。
瞿铭墨色的瞳眸中弥漫出淡淡的哀伤,他再次转头转向外面。将披风上的帽子扣到了头上,拖着那长长的貂皮漫步在雪色的场景之中,显得格外孤寂。宁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望向那黑色的身影,目光轻微黯淡下来。她在瞿铭的身上看到了她以前的身影。
在她家族破灭的时候,她逃了出来。在大街上过着乞讨的生活,每一次回到破庙她乞讨的钱都会被扫尾大她一点的孩童抢走,只留下五个铜板在手中。她只能一个人缩在角落头和身旁破败的墙垣以及杂草说说话,连交心的朋友都没有过,一个人很是孤独。
她有些担忧的站起身,望着瞿铭孤单的背影,生出愧疚的心情。宁锦将目光落向桌上摆满的东西,以及外头可以清晰看见的小路,她好像明白了瞿铭在得知她和少爷要来的时候做了多上的准备工作。光是这一桌的每位佳肴,不做上四五个时辰是出不来的吧!
还有那小路,想必也是他叫人清扫出来方便她二人走路用的吧!宁锦抬眸和锦宁殊相互对视了一眼,在看到锦宁殊眼中丝丝愧疚的神情,走到锦宁殊身旁轻轻牵起锦宁殊的手,露出坚毅的眼神。都到敌方大本营了,岂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毁掉大局。
锦宁殊安慰的望了一眼宁锦,右手将宁锦的手死死的握住,牵着宁锦朝着瞿铭所在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瞿铭当即回头望去,就见锦宁殊牵着宁锦在欣赏着邀月山庄的一切。他目光微微闪烁,眼眸流露出淡淡哀伤,他强挤出微笑望着锦宁殊二人。
宁锦脚步一顿,双眸和他对视两秒下意识躲开了瞿铭的眼神。对于他来说,如果和瞿铭那双充满落寂的眼睛相互对视,她会止不住的回想起年幼时候的往事。对瞿铭心软,有可能会因为这心软打算将所有的计划全盘脱出,而破坏了营救锦沉梳的计划。
锦宁殊在和瞿铭双眸对视的时候,发现他那眼中一丝丝的落寂,那心咯噔一下,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头一次遇见这样子的人。以往所遇到的人都是戴着面具不会将自己的内心表露于外表,不会过多地暴露于自己,把自己的软肋露出来。在这次人不吐骨头的社会上邀月公子到底是怎么样培养出心性如此纯洁,和俗世格格不入的人。
瞿铭笑看着打量邀月山庄内摆饰的二人,心中认为自己将落寂掩盖的很好,他轻声一笑,眼眸露出淡淡的光芒,宛若春天到来时的温暖,“神仙姐姐离我这有一段距离。我们一路边走边欣赏邀月山庄的景色,顺便让我来给你们讲讲这邀月山庄的历史吧。”
“这邀月山庄经过二次修改,虽然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但还是有一些细微的不同。比如说,作为姑娘左手边的假山原先并不是在此处。再比如说我们接下来将路过的长廊以台阶那里曾经是青皇翻修打算进行歌舞表演的地方。”瞿铭伴随在二人左右,娓娓道出关于这山庄的历史。这用无数名贵砖块修葺而成的台阶,见证者多少劳工辛勤的汗水与泪水。
这偌大的邀月山庄前身,是用多少人的尸骨堆砌而成。他们现在所经过的路段又是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得以建成的地方,这整个乌落山全部都是邀月山庄,而里头却又极其的错中复杂。只要是从外头到来的人,都会在这儿迷路。
宁锦路过一处花园,瞳孔一缩赶忙回头望去那条碗沿的小路,她发现这个花园的布局和刚刚他们说经过的花园布局十分的相像,而且这错中复杂有迂回曲折的长廊,无论是窗户的位置,还是拱门的开凿处都十分相像,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刚刚走过这么多地方,她早已忘却回去的路。
宁锦紧张而又焦虑的握紧锦宁殊的双手,她余光四处瞄了瞄看着依旧给他们带路的瞿铭的背影,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锦宁殊同样凝眸注视着环境,没想到这里面的布局和他们镇国将军府重新翻修后布局一样,将所有的一切布局的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楚哪儿是哪儿。
再加上这邀月山庄是建筑在山上的,山体本来就十分陡峭曲折,在配上这些错落有致有长的十分相像的地方,到了山庄就像进了迷宫一样。宛若笼中的困兽,怎么样也挣脱不开这个笼子。无论走到那里,都会有铁栅栏将他们围困这。
锦宁殊不知道如何是好,所有的计划都在此刻被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