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气的不行。
他虽算是与自己的皇兄摊了牌,但,话还没有说穿,他就得保持住现在大家看到的,他的上好形象。
所以,即便他已经可以确认,皇兄这里一定有鬼。
魏仧作为皇兄的近卫,现在皇兄瘫痪在床,他不可能不随身伺候,反而,离宫一整日。
且,那么大一车的东西,还有意阻拦了侍卫的检查。这一切,都说不通。
可,即便是这样,欧阳修也不敢贸然闯进去。
而这,正好给了欧阳德时间。
欧阳德从后窗进到自己的寝殿时,床上那个带着人皮面具的人,正闭眼一副熟睡模样。
待暗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将他拉起来时。
他也只是快速起身,向欧阳德行了一礼,然后,接过旁边有人抵过来的黑色披风,一摸脸,恢复原状,然后,迅速离开。
欧阳德在暗卫的服侍下,换去了一身的装束,松去发髻,躺到床上。
暗卫们退去时,将欧阳德的今日穿去的鞋袜,服侍全都收好,带离了寝殿,为的,是怕欧阳修觉察出来什么。
门外,欧阳修已经按耐不住了。
“本殿再说一遍,魏仧,叫这些奴才都给本殿让开,否则,本殿可就派人把他们都拖走了。”
魏仧不敢搭话,心下暗暗焦急。
“魏仧,进来为本殿更衣。”
欧阳德的声音。
魏仧眼睛一亮。殿下回来了。
欧阳修心下一惊,面上有些愕然与茫然。
难道,皇兄真的是在寝殿睡着了?
门外跪着的宫女太监赶紧退开一条路,魏仧直奔上前。
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寝殿里的情形,隐约可见。
魏仧上前,将床塌上的欧阳德扶起。在他身后,垫上一个靠枕,然后,去为他找衣服。
轻轻将他的双腿放到床边,穿上鞋子。欧阳德整了整衣袖,任由魏仧半抱半扶的,将他放到一旁的轮椅上。
魏仧推着欧阳德出来时,欧阳修已经恢复如初,早已是一副世人见他时,如沐春风般的温润公子模样。
“皇兄,你可还好?”
欧阳德披散着头发,微微抬头,有风拂过,吹起一缕,自他眼前翻飞。
微微一笑,伸手,将这缕不安分的发,拽在手里。
“唉。这头发啊,就是得被束着才好,一旦放开,就爱四处飘飞,捣乱,影响了视线与心情呢。
二弟啊,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皇兄?可是宴会的事,有什么不懂?
唉~都是皇兄的错,这事儿,本是皇兄该做的。辛苦二皇弟了。”
这是欧阳德第一次这样跟欧阳修说话,话声很冷,没有一丝温度。
欧阳修眯了眯眼,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了。
“皇兄这是在怪弟弟,没有早些来看您呢?
唉?皇兄也知道,皇弟我一向野惯了,这些事情,我哪里懂得,这不,就一直瞎忙着嘛。
今日还不容易得了空,这不,就来看看皇兄。”
“二皇弟有心了。”
看着欧阳德脸上,常年不变的,得体又疏离的笑。欧阳修突然就呆不下了。
“既然皇兄无碍,皇弟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