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芸没有配合,而是一步步走向薛之和,到他眼前问:“非要走到最后一步才肯罢休吗?”
薛之和无话可说,四目相对,互相盯着。
婉心再说:“承认了吧,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
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的对话,薛之和突然发怒推开可芸大叫:“你在这说什么?”
可芸被眼疾手快的薛之平扶住,然后也不甘示弱的冲他大喊:“你杀了福生,你告诉我会让他过好日子的,却杀了他,你个恶魔。”
可芸在这时不忘记着福生的仇,薛之和听着,知道自己输得彻底,崩溃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笑中带泪,毫不客气的承认:“他该死,他该死你不知道吗?”
他没有再看人们是怎样看待自己的,一路跌跌撞撞的叫嚷着“该死”,出了祠堂去。
可芸怀里的孩子被惊到,大哭起来。若是平时,这金贵的小少爷哼哼两声都让人小心伺候,现在却没人理会他的哇哇大哭。
薛老爷烦躁的喝道:“把他带出去,带出去,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他。”
可芸失了魂魄般眼神涣散的抱着孩子出去,她知道薛府再无他们母子容身之处,只是不知该往哪去。
薛太太再也忍耐不住,早已泪流成河,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在薛老爷面前一把跪下,痛哭流涕地说:“老爷,老爷,这事全是我的主意,都是我操办的,与之和无关,他只是事后才知道。他不会办这种事的,老爷,你别怪他……”
她疯狂地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薛老爷早已烦恼透顶,一把砸过茶几上的杯子,随着一声剧烈的乒乓声,他大骂:“为妻不贤,教子不淑,要不是看在我娘份上今日我就赶你出薛府,你无德进薛家大门。”
他说到气急之时,伸手指着跪倒在地的太太,嘴唇变了色的激动颤抖。
叔父见了赶紧过来给他顺气并劝解:“大哥,薛府的天还得靠你顶着,你消消气,保重身体。”
大家都过来劝了两句,薛之平着实有些担心,走近了问:“爹,您没事吧?要不到此为止,先回去休息。”
他也不搭理,不回答,还是对太太说道:“今日开始,你禁足院中,胆敢再出来祸害,定不轻饶。”
太太匍匐在地,哭得颤抖,一会之后缓缓抬头,却是盯着薛之平,狠狠地,恨恨地!
薛之平看懂她的恨,但觉得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有一种恨无可奈何,恨过之后只能吞进肚子。她不再说话,自己慢慢起身来,转身颓废无力地往外走,今日开始,风光不再。
这一下的变动让薛老爷精力憔悴,他缓缓闭上眼睛,只说一句:“都出去吧。”
所有人都又劝两句,他挥挥手,让他们快走。
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待着,安静地什么都不做。
大家都自觉退出,只有叔父轻声问:“大哥,要不我留下来陪你。”
他还是摇头说:“出去吧。”
叔父不敢再多言,也随后出了祠堂。
诺大的祠堂空荡荡,除了牌位就是他一个人坐在,自始至终没有睁开过眼,被子女折腾的父母最伤心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