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两次她就看出来了,煎药并不放在厨房里和做菜在一起,一般会放在厨房后面的小间单独煎煮,而且过程小心细致。
她的药和婉心的都会在早饭过后就开始上炉子,有专门的婆子看火煎药。但婉心的药显得尤为重要,她院里的赵姨每天亲自守着煎煮,并不让他人动手。
她本以为很难有下手的机会,颇为失望,但有一天,她来看时,两人的药都已煎成,煎药的婆子对如芊说:“温姨娘,今日的药已好,您放心,都是按大夫说的煎的。”
如芊点头说:“嗯,那倒出来你给我送院里去吧。”
婆子利落,马上倒出,先前一步给她送到院里去。
如芊见婉心的药也已经煎好,赵姨拿碗倒上,如芊突然心上一计,打翻一旁的药渣,顿时身上全是汤药残渣,湿漉漉的又脏又难闻。她皱着眉头说:“快,快去拿水来给我擦干。”
赵姨见了慌忙想拿抹布给她拭擦,但一想不妥,怎能用抹布去拭擦姨娘的衣服,便又忙说:“温姨娘等等,我去给您拿干净的水和布来。”
说着出了门去。
如芊此时的心跳已经麻木了自己的神经,几乎是晕乎乎的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只知道颤抖着手催促自己:快些,快些。
她鬼使神差的完成春桃交代的一切,就像完成自己的使命一样。然后木呆的看着赵姨进来为她擦干衣服。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做到的那一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院里。
回到小院时见林奚端着一碗汤药说:“姨娘,您该吃药了。”
她看着那碗汤药发呆,像是看到婉心那碗汤药有毒一般,用力把它推开,然后躲进房里再没出来。
林奚认为她久吃汤药不见病有好转,所以心烦,便也没办法的叹气。
如芊就在房里等着,不知道自己等什么,不敢出门,也不敢打听,她是有些害怕传出婉心堕胎的消息,不敢想象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一切都按正常的发生,婉心毫无防备的喝下那碗药,开始并没什么不一样,还与丫头们说笑一番才坐下拿起绣花,但坐下没多久就感觉肚子一阵阵抽动的疼痛。她立刻意识到这次的疼痛不一般,马上叫道:“快去请大夫。”
院里丫头慌乱的出去请大夫,如萍再次被吓青了脸,赵姨见婉心捂着肚子都快被吓哭了说:“这三天两头的出事,可别再吓我们了。”
婉心开始还想安慰她们几句,但肚子越来越痛,直到下体出了血,她的心都落入冰窟,那一刻,她害怕极了,她束手无策,她甚至生无可恋!
大夫来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婉心失去了她的孩子,大夫说孩子已成形,是一个男孩。
这是薛府的不幸,薛老爷受了这样的打击颓废得流下老泪。
这一刻他气极生悲,对婉心说了一句重话:“之平在外为占府忙碌,可为何你连他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婉心第一次嚎啕大哭,她要承担的太多......
消息很快传到薛之平那里,他几乎是不敢相信的拿着薛府薛府送来的书信,然后沉默,久久的沉默!
他再没能在樟城待下去,很快回到薛府,二话没说去了婉心院里,见婉心披头散发,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