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深刻体会到一个女人被伤了心的决绝。
他好像从来没想过会这样失去婉心,从来她在他身边的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她为他夺家业是理所当然,替他生孩子是理所当然,甚至与不让她生孩子也是理所当然,这一切似乎从来与感情无关,他以为他只是娶了个妻子,而她做妻子该做的一切。
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颓废过,也狼狈过,却从没像今天这样自责过。
还是回到薛府来,然后看着这深门大院,这里的阴谋比他想象中还多,这里的人让人看不透,乖巧的并非善良,而算计的也并非恶毒。
这时却听下人来传话:“少爷,老爷让你过去。”
他稍微整了整自己零碎的心情,到了正厅。
薛老爷见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问:“听说婉心走了?”
事情还是这么快传到父亲耳朵里,他不得不点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薛府待她可不薄。”薛老爷觉得夫妻再闹,不能离家出走,这次婉心有些过火了。
薛之平看了看父亲,把事情的经过缘由全说了清楚,这会儿薛老爷也不怪婉心了,大声道:“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薛之平低着头,皱眉不敢说话。
薛老爷开始来回踱步,这从来是他开始着重一件事情的习惯。
他确实生气:“那个春桃,你给我听好了,现在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我现在不想惩罚她,等到她生了孩子,也别当什么姨娘了,这个女人给我休了,可恶,可恨!”
薛之平没反对,还只是小声说:“那婉心怎么办?”
薛老爷瞪了他一眼:“早就跟你说她是个好女人,你怎能做这样伤她心的事?我亲自去请她回来,但我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对不起她。”
薛之平一听,放心许多,忙说:“谢谢爹,以后不会了。”
薛老爷抽空亲自去了趟占府,守门的见是薛府老爷前来,竟也不敢阻拦,忙让人进去通报。
婉心正在一旁看家豪练字,听人进来说:“大小姐,薛老爷上府找您。”
婉心吃了一惊,从没想过薛老爷会亲自上门来,她也不敢怠慢,忙迎了出去。
薛老爷已经在正厅候着,他背对门外,在看占府的建筑格局。
都是延城的大户,但之前各有行业,从未交往,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占府大院。
婉心站在门口思衬之下叫了声:“薛老爷。”
这样的称呼太陌生,薛老爷回头看了她,她进门来恭敬的站一旁。
“你叫我什么?”他紧锁了眉头。
薛老爷一直是不怒自威的,婉心不敢再说一遍,低下头来。
薛老爷说道:“之平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已经全都知道,你跟我回薛府去,以后有事我替你做主。”
在他面前。婉心不敢放肆,却也不愿这样妥协,她声音不大,但还是回话道:“您对我好我是记得的,但您是您,他是他,如今我心已死,只求他一纸休书。”
薛老爷马上说道:“这休书他不会给你的,你没做错什么事,薛府不至于随便休妻。”
婉心却回答:“那就算了,我不在乎那一纸文书。”
“你……”薛老爷没想到她如此倔强,于是说道:“他是有错,但错归错,可是为了占府他付出的可不少,功过相抵他还有恩于占府,你也该看在这份情面上原谅了他,毕竟他已经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