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皱起眉,“这能成吗?”
这于礼也不合。
潘玉良不吱声,沈夫人看了她一眼,大概知道她是有些别扭。
便道,“等晏均回来我再问问他。”
沈晏均避着南京那边的人,也没去营里,带着佟禄还有沈晏庭去了马场。
沈晏庭骑着马疯跑了几圈,通体舒畅,佟禄跟沈晏均也并排地跑了几圈。
等到歇下来了,沈晏均问他,“如何?”
佟禄道,“久违的感觉。”
沈晏均又道,“你这次会来晋城,我跟良儿都挺意外的。”
佟禄神情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说,“世事难料。”
沈晏均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佟禄,你才二十出头,还很年轻,即使只能活到六十,你未来也还有四十年要活。所以你这前二十年,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佟禄静默了会,牵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半晌后,他双腿用力一夹,手双也用力将缰绳甩了起来,“驾!”
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瞬间窜了出去。
已经慢了下来的沈晏庭夹着马肚走至沈晏均身边,看着绝尘而去的佟禄。
“堂哥这是马疯了还是他自己疯了?”
沈晏均没说话,手一扬,马鞭抽在沈晏庭的马屁股上,他的马便一抬马蹄,也窜了出去。
沈晏庭不防,身子往后一仰,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大哥!”
这声大哥喊完,他连人带马已经窜出去老远。
三人在马场呆了一下午,都十分痛快。
沈晏庭抹了抹脖子跟脑门上的汗,道了声可惜。
“小嫂嫂什么时候才能生啊,她现在什么都没不能做,整天窝在家里。”
沈晏均算了算日子,“还有两三个月。”
沈晏庭扬扬眉,“她要是知道我们今日来骑马了,定然要羡慕死的。”
沈晏均笑笑,羡慕归羡慕,她现在也有自己的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回去的时候,沈晏庭一路不成调的曲子。
方才还说潘玉良若是知道他们今日去骑马要羡慕死,这不明提显的显摆吗。
三人往厅里走着,钱珠儿一见佟禄,立即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拿着帕子走到佟禄跟前,替他擦着汗。
三人都穿着骑马装,不用问也是骑马去了。
钱珠儿一边帮他擦着汗,一边道,“天热,你身子可吃得住。”
佟禄面『色』淡淡地,说了句,“无妨。”
红衣也不落于人后,塞了块帕子到潘玉良手里,示意她也给沈晏均擦擦。
潘玉良笑笑,“少校大人,可别拂了我们司令府第一红丫鬟的意,来,我给你擦擦汗。”
原本以为沈晏均会说她无聊,没想到沈晏均真的把脑袋给凑了过去,嘴里说着,“夫人若是想,何必借着丫鬟的由头。”
潘玉良的身子越来越重,她原本想站起来,但又被沈晏均的手给按回了椅子上。
沈晏均本来就长的高大,为了方便潘玉良给他擦汗,他不得不矮下身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着。
沈晏庭看看佟禄跟钱珠儿,又往沈晏均跟潘玉良这里看了一眼,摇着脑袋啧啧两声。
“真是伤眼睛。”
沈夫人跟几个丫鬟纷纷抿着唇笑。
沈夫人佯装生气地埋怨着道,“方才还有人帮我,你们一来,都没人帮我了。”
钱珠儿已经给佟禄擦完了汗,她连忙走过来,捡起她方才放下的东西。
“我来帮我来帮。”
众人又是一阵笑。
沈夫人看着他们三人说,“你们几个一身的臭汗,快回去洗个澡吧,也舒服一些。”
沈晏庭跟佟禄都退了出去,只有沈晏均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先饮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
这一碗饮下,整个人都凉快了些。
他道,“这原来是母亲的调虎离山之计。”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你洗完还不是一样回来喝。”
潘玉良笑眯眯地看着他,“可还要?”
沈晏均把碗递给红衣,示意再来一碗。
酸梅汤的一边还放着冰镇的杨梅子,沈晏均拿了一颗扔进嘴里,有些酸,沈晏均看了眼沈夫人跟钱珠儿,见他们俩都没瞧这边,迅速一低头,直接喂进了潘玉良的嘴里。
喂完还嫌弃地说了句,“酸。”
潘玉良被他吓了一路,暗暗地拧了他一把。
低声斥责,“做什么呢!”
沈夫人的余光把他们这边的动作都瞧进了眼里,咳了一声后说,“你们也注意些啊,这么多人。”
府里的丫鬟都已经习惯了他们大少爷跟少夫人这般了,早就都当自己是瞎了。
等到沈晏均又喝了碗酸梅汤,沈夫人才道,“如芸那边,你是不是该去接回来才是。”
沈晏均看了潘玉良一眼,后者假装不看他,脚却在底下踢着他的腿。
沈晏均对着沈夫人道,“不用,就让她在潘府养着吧,这事本也没什么用得着她的地方。”
沈夫人道,“哪里是用不用得着的问题,这是礼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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