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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花见羞 > 第149章 岁聿其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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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蓁低着头正用两只脚打水玩,听见李嗣源问,顺嘴就嗯了一声。

等应完了才觉着有些不妥,回头看李嗣源仍在旁边站着,光线暗的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王蓁想起眼下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同安先生这么肆无忌惮地享乐且还不喊主人同来,于安先生于自己都有点不讲道义。于是又描补了一句:“哦,一同泡脚这个事,当然只限于先前我生病的那几日,后来我病好了,晚间我就去书房做事了,就再没来泡过。”

听她极力辩解,李嗣源没说话,向前走了几步立在水边上。

王蓁见他只顾站着,便道:“既然已经出来,就当尽情享受这天然之愉悦,只一味讲究反将这份愉悦辜负了,来,坐这边。”

王蓁说话时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抬头看李嗣源仍站着不动,突然想起安重诲曾嘱咐过她,说他身上有很严重的洁癖,便用衣裳袖子将身边的大青石来回擦了好几遍:“这回干净了,坐吧。”

李嗣源低头看她一眼,撩袍摆坐在她身边的石头上坐下。

王蓁见他不脱鞋泡脚便也不再勉强,脚踩着溪底光滑的鹅卵石,舒服地仰起头,透过竹林的缝隙看向头顶的穹庐繁辰。

“我以前也有过爱钻牛角尖的时候,每次闹别扭,阿娘就带着我坐在院子里看星星。阿娘说,天上有那么多星星,就像地上有那么多人一样,每颗星星也有各自的烦恼,也跟地上的人一个样,但是这天下这么大,天和地隔着那么远,却还是没给烦恼填满了。所以,每个人那点小小的烦恼,拿到这大天大地间一比,也就不算什么了!”

李嗣源安静听着王蓁说完这番话,转过眼去看她,发现她先端起一盏酒喝起来,李嗣源其实不喜欢喝酒,即便如当下心情不大好,也并不是真的想喝,但见王蓁喝酒,他也没拦着。

王蓁没甚酒量,以前在叶府喝过一次,她记得那种酒味道甜甜的很好喝,可是眼下刚端起杯喝了一口,却是辣丝丝地有些呛喉咙,但是喝下去胸腔里又热乎乎的,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格外舒服暖和。

虽然不太好喝,但是可以暖和身子,王蓁此时觉着酒仍是个好东西,就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今晚没有月亮,星星却被风洗的格外明亮,借着依稀的星辉,李嗣源看见王蓁鬓边那条长长的口子,虽然已在痊愈,却留下很明显的一道痕,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格外触目。

突然想起她那日晚间莫名晕厥在云起居门前,至今还没问过她缘故,李嗣源眸光转回到白烟缥缈的水面上,低声问:“你那日怎么会……”

咚,一个重重的物体突然靠在肩上,李嗣源回头看,见王蓁将脑袋枕了过来,眉心皱了下,伸手将她推开。

王蓁此时醉的还不太狠,被推坐起来,歪着脸问:“你刚才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李嗣源便又说了一遍,王蓁又喝了几口酒,隐约听他询问那天晕倒的事,想起那些天发生的事,王蓁突然觉着胸口一阵难受。

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喝下去,王蓁揪着李嗣源的袖子,依依哝哝道:“你问我为什么?我那儿知道为什么啊?我冻的感冒了还没好,就给拎去摆了一下午棋。我不就给你摆了几盘棋么?做什么这个也叫我摆,那个也叫我摆,我哪儿做错了?干什么都来寻我的不是!”

说到这,王蓁打了个酒嗝,一股浓浓的酒气喷在他脸上,李嗣源皱了下眉,见她伸手又要去拿酒罐子,便一把将她伸出去的手拉回来:“你喝多了,别喝了。”

王蓁倒也不闹性子,不让喝酒就继续说:“她们是女子,我也同样是啊,凭什么要我爬那么高的树去采劳什子梅雪,我又不是猴子,不会爬树很正常啊,从树上摔下来还要笑话我。我也是女儿身,我也想穿漂亮的裙子,凭什么啊,我又不比她们差……”王蓁说时竟忍不住嘤嘤嘤地哭起来。

李嗣源低头看着王蓁趴在自己腿上,鼻子一抽一抽的哭的还挺伤心,他觉得她是真的喝多了,可又像当真说出了些心里话,且他方才隐约听她的意思,好像被人欺负过,便顺着她的话继续问:“是谁让你爬树的?”

哭的正伤心的王蓁,从李嗣源腿上软软地撑起身子,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那个人的名字,只得含含糊糊道:“就,那个穿绿裙子的,她叫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

话刚说一半,王蓁突然坐直了身子,只感觉胃里头翻江倒海折腾的难受,张口就将刚吃进去的蟹黄饺子和虾球包子全吐了出来。

这一吐就没完没了,折腾了半天,好容易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李嗣源本以为吐出来就没事了,谁想王蓁身子一歪,竟又倒在自己身上,睡着了。

看着她吐的一身狼狈,李嗣源突然有种把她推进水里的冲动。

无奈见她靠在自己胸口睡的安稳宁静,李嗣源默了片刻,慢慢地抽身站起来,将她从石头上横抱起来,正准备回去,见她的鞋还落在石头边,便又附身拎起她的鞋,一并抱回了云起居。

————

次日清晨,王蓁睁开眼的时候,入眼的是一顶美极的宝蓝色锦帐,盯着帐子上那些鲜亮的绣纹,王蓁的脑子努力回想昨日晚间。

昨日晚间,她同李嗣源回来喝过茶,还吃了些东西,然后又出去喝酒,她清楚记得自己在竹林的温汤里泡过脚,然后……然后她蓦然发现,她的记忆就停在竹林泡脚,就没有然后了。

那她是如何回来的?

王蓁坐起身子,撩开厚厚的帐子想往外看,可一掀开暖帐,一小股凉飕飕的风突然扑进暖烘烘的帐子里,激的王蓁立刻又撂下帐帘,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衫。

柔软丝滑,服帖轻薄,谁能告诉她这件上等的雪白蜀帛宽袍是谁的?怎么裹到自己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