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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花见羞 > 第240章 交交桑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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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便宜朱友贞揩了一会儿油,不过事总算是办妥了。

王蓁好容易寻了个借口从御书房脱出身来,往薇璃宫回去的一路上,觉得今晚的空气格外新鲜,今晚的星子也格外明朗。

而此时在清溪阁的李嗣源,却是一忍再忍,终究没忍住狠狠打了个刁钻的喷嚏。

立在他面前的黑衣人,不觉皱了下眉,低声问:“主人是不是身体不适?”

李嗣源轻轻摇头:“不碍事,你刚才说,太常司那位名叫丁十六娘的舞姬并不会剑术?”

黑衣人点头:“是,属下详细查过她身世,她是公孙大娘收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自幼被拐子卖入扬州的一个歌舞教坊,在教坊中长大,后被召入宫中进了太常司,她的剑器舞很有名,却并不会功夫。”

丁十六娘不会剑术,王蓁果然是骗他的。

见李嗣源垂眸不语,黑衣人又道:“不过这次暗查丁十六娘,属下发现她同陈桥教坊有些牵连。”

李嗣源没继续往下问,转身取来一个摩睺罗递给黑衣人:“据你所知,这件东西会不会是这个丁十六娘的?”

黑衣人只看了一眼那摩睺罗,便立刻摇了下头,语气坚定道:“这种契丹王宫的东西,绝不可能是丁十六娘的,首先她没机会接触契丹王宫的人,且就连跟那个人经常接触的阮玉楼,也不可能有这种珍贵的东西。这种祭祀之物即便在契丹的宫中,通常也只有王汗的大妃,或者皇太子妃才可能得到。”

李嗣源听黑衣人说完这些,垂眸看了眼手中那枚雕工精巧的摩睺罗,手指渐渐收紧,片刻,被攥在手中的摩睺罗发出“咔”一声脆响,碎在手掌心里。

黑衣人的目光在被毁的摩睺罗上停了一瞬,抬眼偷偷打量李嗣源的神情时,试探地问了句:“恕属下直言,主人手中的这件东西,可是王姑娘的?”

李嗣源没开口,起身走至轩窗边,深沉眸光落在窗外一池碧蕖上。

黑衣人看了眼李嗣源倾长的背影,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便转而道:“前几日阮玉楼已去寻过安先生,同先生聊了很多,眼下已基本断定,与她接触的那个人就是契丹皇太子耶律德光。眼下契丹王宫生变,契丹大汗耶律阿保机生死未卜,耶律德光突然离京多半与此事有关。”

李嗣源仍面窗而立,轻轻地应了一声,沉声道:“告诉安先生,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遇事他可自行定夺。”

“是!”黑衣人应声便转身欲走,却听李嗣源又道:“在东京城,不许动用血滴子。”

黑衣人目光一滞,面上立刻显出几分紧张,低着头道:“属下谨记!”话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寝殿里。

李嗣源转回身,将桌上那只紫竹雕的螺形鹰哨收入袖中,扫一眼碎了满地的摩睺罗,转身向内寝殿走去。

————

有了上回的经验教训,王蓁原以为这次若被李嗣源知晓,是她撺掇朱友贞将临直公主嫁给他,多半得杀来将她这座薇璃宫拆了。

所以这几日,王蓁一直将兑来的厚厚一沓银票揣在身上,以备着方便跑路,至于这座薇璃宫,房契上写的又不是她王蓁的大名,就算拆了她也不心疼。

沫沫派去的小宫女做事十分得力,很快就传回消息,说隔日皇上就召见了李将军,并同他提了和亲一事。

这一回,却发生了令王蓁万万没料到的神转折,李嗣源竟然十分爽快就应下了这门婚事。

喜讯传来的太过突兀,以至于临直公主为酬谢王蓁办事得力,又送来一箱金子做谢礼的时候,王蓁眼睛直勾勾盯着满箱的金条,却半晌没回过神。

将王蓁这个持久的愣神看在眼里,体贴细腻的沫沫小宫女只以为,是自家娘娘生意做的太过顺手,一时高兴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便没同王蓁商议,私自又找来那位同乡的小太监,将这一箱金子再换成银票。

沫沫小宫女体恤地将厚厚一叠银票交到王蓁手里时,王蓁正躺在床上瞪着绣花顶账发呆。

沫沫觉得自家娘娘如今已十分有钱,必定在琢磨下一步资产如何运作的大事,便不叫人打搅她,只等王蓁好生策划生财之道。

谁成想,在寝宫里闷了整整两日的王蓁,没闷出条生财的道道,却是严严实实闷出一场病。

在王蓁生病的这断日子里,阖宫内外,连带整个东京城都几乎是一天之内,矜寡妇孺人尽数皆知,大梁长公主又要大婚了,新任驸马爷是威名赫赫的李家军元帅李克用的干儿子,手握天下头号王牌军印绶的李嗣源。

————

王蓁天生一副极少生病的体质,又兼性子养的活泼,平日间活脱脱似只兔子,好容易病一场,原想着不过灌几碗药汤也就好了,谁知这一趟就躺了近半月,连带着盛夏最后一波暑热,也被她躺了过去,等能爬下床的时候,满院的老槐已经开始落黄叶子了。

王蓁躺在床上这半月不曾出门,也算体会了一把世态的炎凉,床边除了个沫沫整日守着,其余人等连个照面都没露过。唯一有心的丁十六娘,原想过来看看她的,却因要编排公主大婚时的歌舞而不得空闲,只得差个宫女来瞧了瞧。

沫沫扶着王蓁的手臂踱出宫门,沿着安静的甬道一路走至漪澜苑中散步,虽然盛夏刚过,但月季耐寒,应还未到凋零的时候,王蓁望着满园惨绿,却看不见一片花瓣。

大约是瞧见王蓁眼里的惊疑太过明显,沫沫小宫女十分体恤地挽着她的手臂就要往回走,王蓁却顿在原地不肯挪步子。

沫沫瞧她这幅模样心里疼,小声解释道:“前几日说要布置公主大婚用的椒房,需用万朵月季,寻遍各处最终觉得咱们漪澜苑中的月季开的最好,昨日来了几十个太监,不过一个时辰,就将满园的月季采的一朵不剩了。”

沫沫说这番话的表情,就好像被夺的不是月季,而是她家娘娘口袋里的银票一样伤心难过,却没留意王蓁方才眼里的惊疑,在听完这番解释之后,转瞬就消失的杳无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