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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花见羞 > 第275章 道之云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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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蓁又提起此事,和尚面上露出难堪与痛苦相互掺杂的无奈表情,重重地慨叹一声,说道:“说实话,我以前其实并不是和尚,无奈祖上蒙冤,我为保命,也只得沦落在这深山破庙中,做个半路出家的和尚……”

在和尚讲述作案经过之前,王蓁其实有一点没弄明白,她一直认为是那和尚杀人劫财,却没想到这山中竟有虎。

因庙居深山之中,极少有香火供奉,和尚一日偶然在破庙中,发现了被老虎咬死的借宿行人留下的行李,便将其行李财物收敛回来,从此便以此作为过活的主要营生。

更令王蓁没想到的是,这和尚竟然是个蒙冤的医行世家之后,祖上还曾入朝做过太医院的院判,怪难怪打眼就瞧出李嗣源身上有伤。

至此王蓁也顺道一并弄明白了,为何昨夜李嗣源昨晚上坚持不肯睡那间破庙,且晚间在睡觉的周围点了好几个火堆。

“你是怎么知道那庙里有老虎的?”王蓁一脸崇拜地转脸看向李嗣源。

李嗣源将茶碗放下,淡淡道:“庙门口的木门框下方腐烂的程度比其他地方厉害,说明经常接触酸性物质,而食肉类猛兽最大的一个习惯,就是在其领地各处留下尿液气味,因此我判断门框有可能是被猛兽尿液腐蚀所致,但当时并不知道是虎。”

王蓁立刻颇有同感地点头道:“对哦,咱家的赤饮就经常干这种事,还因为乱撒尿被春池训过不知多少回,我怎么就忘了呢,哎,真笨!”

李嗣源听王蓁说“咱家的”时候,眸光不自觉在她脸上停了停。

和尚笑道:“看面相就知这位施主是心思细腻之人,天性使然。”

原来李嗣源昨晚上突然让自己睡到他的身边,是这个缘故。

明白了事实真相,虽然心里有点失望,不过至少说明他心里还是惦着自己嘛,王蓁默默地安慰自己,又怕被人瞧出心思,听见和尚的话,掩饰似得赶紧点头附和:“他的确很细心,这个优点一般人比不得,不过和尚你刚才说你懂医术,那你帮着瞧一瞧他的伤口吧,都这么多天了,也不知为啥总不结痂,还是老流血。”

和尚闻言,起身走到李嗣源身前,王蓁帮着撩开袍袖露出裹着布条的伤口。

见她欲拆布条,李嗣源道:“眼看要晌午了,你去做饭吧,我这里有这位师父照看就好。”

王蓁看了眼外面日头,笑吟吟点了下头:“过的好快呵,果然都晌午了,你俩且等着,我去给你们做午饭!”说完,起身就跑了出去。

耳房内只剩下李嗣源同和尚二人,和尚小心翼翼将裹着伤口的布条拆开,仔细查看过伤口后,眉头紧锁道:“施主这伤口像是中了毒。”

李嗣源点头:“的确是中毒所致伤口无法愈合,因不知是什么毒。”

和尚又仔细看了看伤口,最后寻了根剥去皮的干净木签,小心拨开表层皮肉,当看到里面骨膜上蒙着一层浅浅的青黑色时,和尚脸色一变,惊声叫道:“是毒箭草!”

李嗣源虽见和尚面色紧张,眸光却依然平静,问:“此毒可能解?”

和尚道:“毒箭草就是俗称的鬼见愁,是一种发作缓慢的剧毒,此毒初发时症候并不严重,正如施主眼下这般没甚特别症状,只伤口无法愈合,因此容易令人忽视。但此毒所伤其实是内筋骨,若留毒在体内久未清除,可沿骨骼渗入心脉,轻则手臂伤废,重则可夺人性命。”

和尚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哗啦一声响,屋里的俩人同时看向门口,却见王蓁一脸呆滞地立在门口,雪白的面粉撒了满身,地上还有只打碎的面碗。

跌跌撞撞地扑进门,王蓁一把扯住和尚的衣领:“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和尚本是个斯文的和尚,被王蓁突然拎住衣裳领子竟也忘了要挣开,眼看憋得脸红脖子粗,只顾着大口喘气,哪里还有气回她的话。

眼看和尚脸色越来越难看,旁边的李嗣源皱眉道:“王蓁,快放手!”

王蓁本没想对和尚怎样,不过是急红了眼,被李嗣源一声唤回神志,立刻就松开了手。

和尚一阵剧烈地咳嗽后,气息总算倒腾匀了,抚着胸口对李嗣源道:“施主的这位小娘子瞧着文弱,手劲还真不小啊,哎呦。”

王蓁双颊一热,赶紧将身子扭过去,却听李嗣源笑道:“她喜欢做饼,平日揉面团练出来的,师父莫介意。师父既知晓这毒草的名,可有解毒的法子?”

王蓁虽被和尚那一句说的有些难为情,可见李嗣源没解释,她便也没吭声。因心下惦记他身上的伤,听见这一问,便又转回身来眸光焦灼地看向和尚。

和尚挠了挠光头,皱着眉道:“这个毒倒是能解,不过需要用针将体内的毒逼出来。”

李嗣源问:“师父说的可是针灸?”

和尚点了下头。

王蓁立刻道:“需要什么针?我这就去买。”

和尚摇头道:“针我这里倒尚有一副,只是……”说至此,和尚又为难地挠了挠光头。

“你家祖传不就是行医的大夫么?你又有针,那就赶紧给他解毒啊,还有什么好只是的!”王蓁的急性子给逼了出来,受不得这和尚一大男人说话总扭扭捏捏的,一点不痛快。

“我是大夫没错,可因祖父在宫中任职,所以传下来的主要是千金翼方此一流派,于经脉调理上,却并非我所擅长。”

和尚解释的很卖力,可听进王蓁耳朵里,却将灵台搅合成了一锅稠米糊,全捉不住个要领。

眼见王蓁愁的满脑门都是官司,李嗣源不禁笑着同她解释:“这位师父的意思是,他学的主要是医治妇人所患的症疾。”

王蓁这回算听明白了,尴尬地看了眼旁边的和尚。

和尚也尴尬地点了下头。

王蓁无力地跌坐在垫子上,担忧地紧蹙秀眉望向李嗣源的伤臂:“这可怎么办?城又进不得,如何去寻大夫?万一这毒越来越严重……”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当着外人的面,王蓁不好意思哭鼻子,转过脸对着墙使劲眨了几下眼。

见此情形,一直沉默的和尚开口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我没十足的把握,只有一试,就是不知施主可愿冒这个险?”

王蓁立刻转回头,红眼圈将和尚望着:“你说的一试可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