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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花见羞 > 第319章 罡风斩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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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稼原本不打算说,因当初刘鄩老将军最后一战正是败于李嗣源麾下,而王蓁又是刘鄩未亡人的身份,可是眼下人家既然答应了替他去救人,若不告知真像,屈稼又觉着心里过意不去。

左右思量,最终屈稼重重一叹,道:“屈稼若说出了实情,还望将军莫怪,只因此人的身份实在特殊,当初她便是因着我大梁军同将军的锐麟军一战落败,而最终落得流离失所的境地,所以……”

听屈稼这么说,李嗣源长眉突然紧蹙,静若古潭的眸中十分难得地闪现出一抹惊疑:“你是说……这女子同刘鄩将军有关?”

屈稼点了下头:“正是,当初刘鄩同将军战败,被皇上赐鸩酒毒死在大营中,因皇帝觊觎她的美色,令朝中宦官密谋将她偷偷送入宫中,当时是我偷着将她放走的。”

“你说的人可是……王蓁?”

听见李嗣源突然说出王蓁的名字,屈稼惊讶地回头看着他:“将军竟也认得王蓁?”

李嗣源眸底的惊诧只停了一瞬,移开的眸光落在近在咫尺的营地,声线平淡道:“屈将军早些回帐歇息,我也先回去了。”说罢,便不再理会屈稼,轻轻带了一下琉脱的马缰,向营帐后面走去。

尽管李嗣源面上依然平静淡然,而且并没有回答他的那一问,可屈稼却分明觉察出聊到后来时,李嗣源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可尽管不太对劲,当屈稼想起他那张若古井无澜的俊脸时,还是甩了甩头,或许李嗣源是听说了王蓁同刘鄩的关系才惊讶呢,也没甚好大惊小怪的。

————

吃过了晚饭,屈稼闲着没事便去寻徐朔下象棋,俩人正杀在兴头上,冷不防棉帘子被人挑起来,李婉娘从外头急匆匆走进来,劈头就问屈稼:“我二哥呢?”

屈稼正追着吃徐朔的车,头也没功夫抬就说了句:“在他自己的营帐里吧?”

李婉娘皱眉:“我去找过了,他营帐里没有,秋沁也正找他呢,我听秋沁说二哥吃晚饭的时候就不在帐篷里。”

徐朔见李婉娘有些着急,笑道:“没事,将军那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肯定是在安先生房里杀棋呢,你去哪儿找找。”

李娃娘跺着脚道:“肯定是第一个去安先生帐篷里找的呀,可是安先生说他自早晨二哥带着锐麟军去操练到现在,一整天都没见过他。”

屈稼闻言也直起了身子,道:“会不会在那个叫夏什么的姑娘帐篷里?我听老陆说前阵子刚给这位姑娘请来个世外名医瞧病,该不会是那姑娘又不好了吧?”

因为军中住着夏玉婵这一位女眷,所以屈稼刚住进军营就有人好心提醒过他,什么地方去得,什么地方去不得,因此他记得格外清楚。

屈稼话刚落,婉娘还没开口,老徐就将大手一挥:“这个不可能!忠义王爷刚走的那阵子听说夏姑娘病的都不行了,将军也不过是派人请来个和尚大夫给她瞧病。自从蓁丫头离开军营,将军就再也没进过夏姑娘的帐篷。”

世人皆有颗八卦心,尤其这种难得的发生在李嗣源身上的秘辛,就连屈稼都瞬间没了下棋的心思。

看见眼前这俩人瞪着亮晶晶的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徐朔将手里的象棋坨子放下,道:“其实这本是将军个人的私事,按理说咱们不该背后议论将军,但因为蓁丫头在军营里人缘忒好,所以,这也就不算什么秘密了,就是告诉你俩人无妨。且因为蓁丫头的事儿,就连安先生都与将军闹过好一阵别扭呢,更是闹得几乎全军都晓得啦!”

李婉娘瞪大了眼道:“什么样的女人啊这么厉害?连安先生都动心啦!若换做旁人我倒不担心我二哥的实力,可安先生若同二哥争起来,这事儿还真有点不好办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徐朔挥着蒲扇一样的大手打断李婉娘,解释道:“安先生是蓁丫头的师父,人家是为护着自家徒弟,喜欢蓁丫头的就只将军一个。”

一听说李嗣源有喜欢的人,李婉娘的眼睛里一闪一闪地全是兴奋:“阿弥陀佛!我二哥这颗闷葫芦可终于开窍啦!哎老徐,你同我仔细说说,这女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千金?她同我二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

站在营地后方一座略高些的小丘上,李嗣源用手埙熟稔地吹出两声短促和一声悠长的韵律,手埙尾音随着夜风徐徐飘散向远方。

片刻,不远处的天际有白芒闪动,接着,那白芒在长天打了个漂亮的旋,向着李嗣源站立的小丘俯冲而下,最终雪白的迦楼罗扑棱着翅膀,落在李嗣源的左臂上。

李嗣源伸手从腰间取出那枚特制的螺型哨子,拴在迦楼罗的腿上,又取了一块牛肉干喂给它,抚着迦楼罗雪白的羽毛道:“契丹人擅骑射,你此去北方草原,要当心哦!”

迦楼罗晃了晃脖子上漂亮的翎羽,高傲地仰天厉声长啸,随后低身振了振长翅,片刻便消失在了苍然的夜色中。

待迦楼罗的身影已完全看不见了,李嗣源才回转身准备回营,却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影附身正小心翼翼往一个洁白的瓷盆中装雪。李嗣源向着那人走了过去,还没走到近前,那人已经直起身子。

保升和尚回头见来人是李嗣源,笑道:“调理夏姑娘的身子,有一味药需用无根水煎服。原本取树上的雪最佳,可这营地方圆十几里都没有树木,我看见这里的血好似自入冬就没人动过,积了这么厚,也很干净,就取来煎药用了。”

李嗣源走至近前,看见他端着白瓷盆的手冻地通红,拍了下他的肩膀道:“这个季节将你从南方接过来,你受苦了。”

保升和尚却笑着摇头:“是将军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那颗慈悲心,且我本就是个大夫,做这些是医者的本分。”

李嗣源又拍了下保升和尚的肩膀,没再说什么,低着头往回走,却听身后保升和尚道:“李将军,实在对不住,保升没能保住你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