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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花见羞 > 第350章 琴瑟淑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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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一颗未雨绸缪的缜密心思,小侍婢沫沫近几日总寻思找个合适时机,将自家姑娘手里捻的那根红线往对面厢房里牵上一牵。只可惜王蓁对此事实在敏感至极,她稍有一丁半点行动就早早被王蓁觉察出苗头,以至于沫沫急的满口生疮,却始终无所作为。

今夜乍见红线的另一端自己寻上门来,沫沫兴奋的两只星星眼直放金光,哪里还顾得上困不困。

以前在大梁皇宫时候,沫沫曾听王蓁说过,李嗣源其人日常习性穷讲究颇多,也是男人里头少有的难伺候的主儿,且沫沫从察言观色中发现王蓁口中的“穷讲究”,多半是他爱干净的癖,这一点从他素日穿着的那些净色宽衫便可见一斑。

若是如此,此时自家姑娘这块颓的已经扶不起来的醉玉,即便再美,恐也入不得将军他的眼吧?

思及此,沫沫心里发急,便也顾不得礼数,越过李嗣源便要上前先一步唤醒王蓁,若来得及最好再顺带将其仪容略略整理一番。

可沫沫的身子才探出去半个,却已被李嗣源出手拦下。

“不要唤醒她,你去准备一盆温水即可。”李嗣源说话虽是对着沫沫,眸光始终没离开过王蓁玉腮酡红的醉颜。

沫沫小心抬眼暗察李嗣源的神态,见这幅情形,心下便已有了数,此乃是情人眼内皆西子,丑俊皆已成浮云。恨不得当即遁了好不妨碍二人款叙旧情,以至于转身时跑的太急,险些撞翻了门口博古架上的一尊青梅瓶。

耳畔听得沫沫一路跌跌撞撞出了寝殿,李嗣源行至王蓁身边,附下身将她手中已经空了的酒盏拿走。

轩窗开着一线缝隙,有风进来拂乱了王蓁前额的几缕碎发,已经睡熟的玉颜越显晶莹剔透,微红的面颊若染粉莲,樱桃红的唇微撅着,看上去比醒着的时候更显波俏惹怜,只是入鬓的一对黛眉却仍微微蹙着,似有酒酣尽处仍解不开的清愁。

轻轻拨开她前额碎发,李嗣源的指尖停在王蓁眉心处轻而缓地揉着,将她微皱的眉心渐渐揉地舒展开,睡梦中的王蓁似感觉有人碰触,翻身换了个姿势,眉头却又皱了起来,似乎睡的并不舒服。

俯下身,李嗣源将王蓁横着抱起来,向雕花绣床走过去。

沫沫端着一盆热水跨进寝殿门槛的时候,只瞧见李将军同自家姑娘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二人皆在床上,且李嗣源微低的背影将王蓁遮挡的严实,根本瞧不清正面是在作甚,沫沫刚迈进来的步子便略显迟疑地没再向前。

这便是沫沫很识大体之处,她心里琢磨李将军得这么个机会接近自家姑娘,实在千载难逢,万一眼下二人耳鬓厮磨正当时,她虽是领了差事端水进来,可扰人红帐这种事事她可万万做不得,尤其是将军和自己姑娘这顶历经千百劫才堪堪阖上的红帐。

揣着这样的一个念头,沫沫小宫女端着热水盆子转身就准备退出去,却听得里面李嗣源背着身子低声道:“将热水端进来。”

沫沫默默地在心里咋舌,心道这位李将军耳朵上的功夫同夏姑娘多半不相上下。

将手中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轻轻放在床边,沫沫抬起头时,入眼的正是自家姑娘被好端端安放于雕花大床内,英挺俊俏的将军端坐于床头,正小心为其将锦被盖在身上。

这一幕看得沫沫不自觉呆了呆。

沫沫早晓得李嗣源模样长得好看,没想到这男人温柔起来的模样越发好看。眼见李嗣源骨节修长的手从盆中捞出热气腾腾的帕子,温柔地为王蓁敷在额上,沫沫微张着嘴,连捞帕子都忘了。

等她回过神,李嗣源将用过的帕子递过来的时候,沫沫的口水险些滴下来,赶紧用袖子揩了一把嘴角,顺带将帕子收回来。

给王蓁敷完了脸,李嗣源刚由床边站起身,听得侍立在旁的沫沫小声道:“将军可是要走?奴婢斗胆请将军且留一留。”

李嗣源为王蓁掖锦被的手微微一顿,目光仍凝着床上的人儿,语气淡淡低问:“有事?”

沫沫显然很紧张,先咽了咽口水,抬起头小心看了眼床上仍醉的不省人事的王蓁,小声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家姑娘自来了这塞外,恐因水土不服,入夜时常浅眠无法好睡,今夜饮酒有些醉意,尚若将军能留下来陪一陪姑娘,加上这醉意,或许能全我家姑娘一个好梦。”

李嗣源听完这番话,长眸微动侧目看了沫沫一眼,眸光又落在床上熟睡的王蓁脸上,低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出去时带上殿门。”

沫沫闻言,兴奋地赶紧深行一礼,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李嗣源道:“明日蓁蓁醒来,我不会同她提你今夜所言。”

沫沫身子一顿,转回身感激涕零地跪地向李嗣源磕了个头:“谢将军体恤,将军明察,奴婢对将军说谎,在是因为我家姑娘她……”沫沫本欲解释,但见李嗣源轻轻摆了摆手,便乖巧地收住口,行礼后悄然退出了殿外。

————

鹅毛瑞雪飘了整整一夜,直至次日清晨积雪已几乎没过了脚踝,太阳初升时起了风,吹动光秃秃的枝桠一副瑟瑟寒意。

殿外寒风凌冽,寝殿里的紫铜大炉内红玛瑙一样的龙眼炭无声静燃,融融暖意合着清甜幽香蔓延整个寝殿。

王蓁拥着柔软锦被,一截藕白小臂露在被子外头,翻身时手臂触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许是放在被子外的手有些微凉,王蓁的小手下意识便向那温热物体伸过去,将手臂藏进温热物体下面,感觉那下面越发暖和舒服,王蓁睡的微红的小脸上露出妥帖的一个浅笑。

不知又睡了多久,直到肚子咕哝不停,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才不情不愿地睁开惺忪睡眼。昨夜一觉睡的黑甜,王蓁印象里似乎已经好多日子没睡的这般酣畅。

王蓁原本十分畏冷,同耶律德光来至这塞外北国,更觉天寒地冻冬日漫漫。昨夜却是个难得的例外,王蓁不仅没觉着冷,反而一整夜都感觉被温暖包裹着周身,舒服又安稳,以至于王蓁清晨醒来的时候,心里仍存着几分不舍和依赖。

整个人团在锦被里,神智尚未完全苏醒的王蓁,下意识将身子向被窝里那处温暖挪了挪,又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