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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花见羞 > 第427章 空谷失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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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蓁面向床内侧躺着,感觉到身后的床板微微一沉,便赶紧将眼睛闭了起来。鼻息间嗅到一股沐浴后特有的夹裹着水汽温润的清香,接着腰间一紧,后背便贴进温暖的胸膛里。

隔着纱裙纤薄的衣料,王蓁能清晰感觉到李嗣源肌肤的温度,他常年习剑,胸膛紧实,却让她觉得倚上去便觉身心安稳。

脑后垂在枕上的长发被轻轻拨到一旁,李嗣源的鼻息贴尽她的后径,低低地说了句:“想说就说出来,憋在心里觉也睡不踏实。”

王蓁却并没回身,唇角偷偷噙了笑,刻意压着声音道:“我才没话要说,是你觉着闷,故意找话来同我讲,我可早困了。”

王蓁说完仍闭着眼,只等着李嗣源开口或来闹她,却半晌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只闻均匀清浅的呼吸声,显见是睡着了。

不觉心下失望,王蓁悄悄翻转身子去看背后的李嗣源,可刚转过身,只觉停在腰间的手臂蓦地一收。

着恼地扬起小拳头在他胸口捶了一记,王蓁嗔道:“你骗人!”说话时又举起了小拳头,再捶下来的手却被李嗣源握住。

牵到唇边轻啄了一下,李嗣源含笑反问:“我骗你什么了?”

“你装睡!”王蓁娇嗔。手指被他轻轻地吻着,虽见他星眸中皆是满满的宠溺,可王蓁仍为方才的上当而懊恼,却不是懊恼李嗣源戏弄她,只是觉的自己笨,在他面前总沉不住气。

“沉不住气”这个词在灵台中一闪而过,王蓁突然仿佛明白了什么,抬起眸看向枕畔的李嗣源,见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果然正将她望着。

一定是她今晚的行止太过明显,所以他才会询问她的心思。

自从同李嗣源剖白心意之后,王蓁原以为俩人会有诸多生活方面的细节需要磨合,因她了解李嗣源是个对饮食起居讲究至极的人,且不光对日常的衣食用度有洁癖,就连挑选身边的随侍都十分苛刻,这点从春池,秋沁,夏瀞,冬泠几人身上就能看得出来。

王蓁一度担心自己心思粗糙,日久必会惹他生厌,却没想到李嗣源虽依旧保持着以往的洁癖,却从未因他自身习惯而勉强她。

相反,他很尊重她的选择。比如她很喜欢他调的伴月香品,两人同处一室的时候,他虽然偶尔会青龙檀,却也多半随着她焚伴月。

还有方才,她既是假寐便自然听得真切,他嘱咐安娘将夜茶换成白茶,而入夜饮白茶正是她的旧习,他则只喝龙凤团茶。

还有她的心思。

她愿意说,他便认真聆听。

她不愿说,他便只字不问。

这其中包括她随耶律德光来到契丹皇城,且相处了这么久;还有在雪山中,与乔靳同处一室那么多时日……

王蓁本已经预备好,只要李嗣源一提,她便将这些事毫无保留地全都对他讲,可他却好似那些事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好像在这世上,她始终只属他一人,那样天亲地近自然而然地便在一起了,顺理成章地给予她无限宠爱和包容。

见她怔怔地将自己望着,李嗣源唇角轻轻勾出一弧浅笑,在她额角吻了吻,道:“我本不想问,只是怕你胡思乱想难入眠,不如索性说出来。”

王蓁将脸贴进他胸膛,轻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件事,我自己还尚没想清楚这样做是否稳妥,所以更不确定要不要同你讲。”

李嗣源任她头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轻抚她散在枕上如丝缎般顺滑的长发,温和道:“什么事至于这样纠结,我替你拿主意。”

王蓁笑了笑,由他胸膛里仰起头道:“今日听闻大汗颁诏,将二公主赐予乔靳为妻。我在想,乔靳举目无亲又无片瓦蔽身,如今迎娶的又是契丹的公主,却连个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他也是个性情要强之人,这样的境地却令他有些难堪。你既成全了他的好事,不如索性送佛送到西,再帮他置办份体面的聘礼,这样他也可风风光光地迎娶公主进门了。”

李嗣源眸中闪过一丝意外,却道:“我以为你想说的是另一人”

不过话只说了一半,李嗣源见王蓁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殷切切将自己望着,便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难为你替乔靳想的这样周全,既然你想这么做,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就是了。嗯,我若不在,你需用银子时只同春池说一句便是。”

王蓁并没留意他说的前半句,只听他应的这样利落,心下欢喜,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次日清晨,王蓁悠悠转醒的时候,身侧的枕席早已无人。

虽然如今与她同榻而眠,可李嗣源仍旧每日卯时初刻便起来习剑,风雨无阻从未间断。如此自律,除了李嗣源,王蓁还从未再遇过。

刚同李嗣源在一起的时候,丁十六娘还玩笑说他至此往后定要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时至今日,连丁十六娘也不禁慨叹自古昏君皆自昏,祸国不应怨美人。

王蓁由安娘和沫沫侍奉起床梳洗毕,又用过了早饭,却仍未见李嗣源习剑回来,因问才得知他已经回锐麟军大营去了。

因心中惦记昨晚同他商议之事,王蓁便将春池唤了来。

王蓁刚一开口,春池的反应倒很快,立刻问:“姑娘可是需用银子?”

点了点头,王蓁问:“如今外头的行情我也不太了解,但既然答应为乔靳置办聘礼,且他娶的又是契丹的公主,我觉得总不能太过寒酸。”

春池闻言,略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姑娘说的是,属下这里虽备有些银子,却不知眼下应付这件事够不够用。属下先取来给姑娘用着,若是不够了,属下再差人去办。”

王蓁见春池面露难色,心想里琢磨他手里必定也没多少现银,只得点头应了。

见王蓁颔首,春池便转身去了。片刻功夫,便引着两个侍卫抬着个外面度锡的箱子走进来。

侍卫将箱子放在地上后就退出了大殿,春池由腰间的皮囊内取出一串钥匙,寻了其中一把打开箱子上的铜锁,随后缓缓将箱子掀开道:“属下手中现有的银钱便全在这里了。”

王蓁向春池掀开的箱笼看去,只见一眼看过去金光灿灿的一片,连颗银星儿都不见。

满箱竟全是五十两一锭的整马蹄金,齐齐整整地码了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