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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花见羞 > 第455章 梨云梦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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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蓁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已经与李嗣源的关系如此亲密,可对他的了解却几乎仍是空白。

安重悔看出了她的心思,温和道:“其实嗣源他并不是故意瞒你,无非是怕你担心,你也不用想这么多,以后同他在一起日子久了,慢慢就什么都晓得了。”

经安重悔这么一提,王蓁突然反应过来,问道:“我记得锐麟军大营一直都驻扎在常柘阜,如果嗣源需要事前回去打探,那就是说,咱们此番回中原不是回原来的将军府?”

安重悔轻轻点头:“我们此番是要入蜀。”

“入蜀?”王蓁绣眉紧蹙。

安重悔点头:“其实这些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迟早都要知道。你平日一定常看见由蜀中送过来给嗣源的邸报吧?”

王蓁点头:“是,而且我还见过嗣源常与蜀中的几位将军往来通信。”

“嗯,西川的将军叫董璋,剑南的那一位叫孟知祥。他俩以前皆是分管西南两部的节度使,所以手里也握有重兵。”

王蓁为安重悔添了茶,说道:“节度使我知道,旧唐时期各地的节度使均割据一方,而且影响力非常大,有得已经基本不受天朝的束缚,简直就是当地的小朝廷。”

安重悔喝了口茶润了润喉,继续道:“你说的不错,西部的董璋和孟知祥就是这样,而且你应听说过‘天下不乱蜀先乱,天下大乱蜀不乱’的说法,蜀中与中原有秦岭相隔,既可分而立之,又可作为后方最有力的屏障。”

王蓁歪着头,边听边琢磨,却仍不解道:“可是,嗣源他同蜀中又有什么关系?”

安重悔笑了笑,轻轻放下杯盏道:“其实,外人看嗣源,只以为他手里的王牌只有一个锐麟军,但其实早在五年前,他向元帅主动请愿去平复江西匪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蜀中的主意了。平匪患不过是为障人耳目,其实他是偷偷地分拨了一部分锐麟军,亲自统帅从秦岭西南潜入蜀中,打了孟知祥和董璋一个措手不及。

而正是在那一战后,李嗣源不光在武力上征服了西南的两个节度使,董璋和孟知祥同眼前的耶律德光一样,深为李嗣源个人的硕彦鸿才所折服,甘愿归入其麾下效力。”

王蓁惊讶道:“五年前?那个时候他才只有十九岁,李元帅也不过是个节度使,他就已经有与元帅抗衡的实力了!”

安重悔轻轻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只不过他收复蜀中这件事一直压着,那边对外仍由董璋和孟知祥代管,此番嗣源打算先入蜀探查,是因为锐麟军要走剑门古道,他担心那边听闻大军入蜀会生变故,所以才要亲自先过去看看。”

王蓁缓缓点了下头,却继续问:“董璋和孟知祥原本就是蜀中当地的兵阀,嗣源又这么久不曾亲自过去,怎么能保证那边不会生变呢?我觉得光靠那几分邸报,也是很容易糊弄人的。”

安重悔赞许地点了下头,道:“嗣源既有本事夺下那块地方,自然不会让人轻易再夺回去,这里面的门道我一句半句讲不清,等你亲自过去自然也就明白了。”

因怕惊扰李嗣源休息,王蓁与安重悔对坐清谈了一宿,直至天光微明方才出来,回到帐车的时候,帐车内已无人,木架上他随身的佩剑也不见了。

安娘进来欲伺候更衣,王蓁只摆了摆手便向榻上和衣而卧。

知道她整夜未合眼,此刻定是乏了,安娘便重新捡了块安息香片放在寿山炉内,便悄声退出了珠帘外。

王蓁本打算只闭目养一养神,却觉昏昏然竟睡了过去,只是不晓得睡了多久,耳听外厢有低低的说话声,王蓁眯着眼细细分辨才听出是春池的声音,像是说要见她,却被安娘拦在门口。

王蓁慢慢地撑起身子,虽然刚才睡了一觉却仍觉头有些沉,抬手揉着太阳穴对外厢唤道:“春池?”

听见王蓁的声音,站在车门前正欲离开的春池赶紧应了一声。安娘便将身子一侧,将他放了进来。

以手代梳简单拢了拢头发,王蓁由内室走了出来,见春池立在茶席旁边,便在他对面的茶席上坐了下来,见春池一双剑眉紧蹙着,白皙的脸上微微有点泛红,便忍不住轻笑道:“春掌事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害羞起来了。”

被王蓁拿话一点,春池的脸红的更狠了,垂着头低声道:“属下是来请姑娘……宽恕沫沫姑娘。”

王蓁拿着茶荷的手顿了顿,恍然才想起昨晚上让沫沫罚跪的事儿,此时听见春池提起来,不觉向已经亮透了的窗户看了一眼,问:“她还跪着呢?”

春池点了下头,说道:“其实昨天,属下说的话和语气皆有过失。”

王蓁笑了笑,抬起明亮的眸子看着春池道:“春池,我认得你不是一两天,以前在将军府里共事,你的行事为人我心里清楚,今日你能为沫沫来跟我求情,这份心意我领了,不过今日既然你同我说起这个,我也正好有话与你说。”

王蓁说话顿了顿,接过安娘奉的茶,继续道:“沫沫这个丫头,是与我同生共死相守过来的,我的确有点宠她。可是,往后在将军身边的人,可远不止你,安娘和沫沫三个,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你若是拿我当将军府里的人,就该同对待别府中的侍婢那般对待沫沫一视同仁,你若这般不管不顾地放任她恃宠而骄,便是有心叫别人看我的笑话!”

春池惊地眼皮一跳,立刻单膝跪地道:“属下不敢!”

王蓁俏脸一扬,冷声道:“你的那套行事手段我也熟了,我才不听你嘴上说什么,我只相信我眼睛看见的!”

春池只觉衣裳领子里腻腻的,恭恭谨谨地给王蓁施了一礼,见她没再说话,才小心退了出去。

站在帐车门口被风一吹,春池只觉头脸一阵冰凉,抬手往脖子里一抹,手掌上竟全是汗。

侧目看了眼紧闭的车门,春池瞬间心里生出诸多的不解,最大的不解便是:王蓁是什么时候由那个啥都不懂的毛丫头,变得成今日这般眼光锐利,人情练达的厉害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