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别忆推开德金，走上前来捏住了苏别情瘦削的脸庞。他看着那双浅浅的琥珀色眸子里再也映不出自己的身影，竟觉得分外痛快。
“我最讨厌你这张脸。和我长得那么像，性格也好，行事也好。你样样比不上我。可是凭什么，父皇他要把祁明国的太子之位传给你！凭什么……”
苏别情脸庞上一阵愕然，“我不知道…我也没想过要……”
“对，你不要。可那老不死的想。听说，是母后的建议。她一个女人，学什么大臣。还说：别情为人温和，天赋绝佳。日后必能成为一代贤君。真好笑，老头子怎么登上的皇位她会不知道？在皇位上居然讲什么温良谦恭，真是可笑。”
“所以你才学了黑咒语——”
苏别情有些痛心。他至今仍然认为，是因为这些事情，苏别忆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而害他变成这样的，不正是他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吗？
以往的美好回忆像是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疼的喘不过气来。苏别情忽地抬起头，“如果我死了，哥哥会高兴吧？”
琥珀色的眼眸里晶晶莹莹的，苏别忆心头一滞。总觉得下一秒苏别情就会流下泪来。就像小时候那样，被其他的皇兄欺负了，就躲在一旁哭。自己总是要去给他收拾那群人。然后苏别情会破涕为笑，念叨着“哥哥好厉害。”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很烦他。所有给他的善意不过是厌烦他顶着和自己相似的脸却如此懦弱罢了！
但是为什么，看到苏别情浑身是血，眼睛又看不见，要靠人搀扶才能站在他眼前。他会有一种负罪感？苏别忆恨恨地想，他做错什么了？他什么都没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
于是苏别忆故作冷漠道：“谁知道呢，啊，也许你死了我真的会有点高兴吧。”
心里紧绷的最后一根弦，断了。
苏别情踉跄着退后了好几步，脸色惨白。他捂着心口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也从来没想过，他的亲哥哥会盼着他死。
他明明已经中了黑咒语…离死也不晚了。
慕枕言在一旁听的直皱眉。对于家事他不好评价，不过…像苏别忆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一己私利连亲人都可以祸害，实在算得人间一大败类！
他扶住苏别情的手用了点力气，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他的性格，恐怕真就是小时候便是如此恶劣。所以，你记忆中那个对你好的哥哥是不存在的。”
苏别情恍惚地点了下头，眼泪落到雪地上的瞬间。他一把推开了慕枕言，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以我血，渡一切罪人！”庞大的光轮在苏别情背后浮起，他的身体在其中变得模糊不清。
“渡灭圣光？！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不，不可能，你已经中了黑咒语，实力大降。怎么可能施展渡灭圣光……”
苏别忆眸中惊恐与惧怕夹杂。
然而，苏别情并没有回应他。
只是，出现在苏别情背后的光轮愈加明显。耀眼的光芒透过光轮照耀在苏别忆的身上。
苏别忆的皮肤表面像是烧焦了一般，冒出黑烟。
“你给我停下来！！”
光芒似乎停滞了一瞬，随后响起的是苏别情疲惫的声音，“晚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