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岁重更不会想到,家里人分给他这些产业压根就是故意的。他年纪轻轻就一副清心寡欲、只想跟工作结婚的样子,长辈们能不担心吗?听说娱乐界的幺蛾子多,长辈们想着,也不指望他能变成花花公子,起码做这一行能见着不少俊男美女,给他开阔一下“视野”啊,要是能顺便帮他解决终身大事……那就更好了。
又是一个熬夜工作的夜晚,宗岁重依旧忙碌。
然而……
今晚好像有什么不同?
宗岁重批完一份文件,顺手端起旁边的黑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到原处。但是在放下去的时候,瓷杯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让他不由得又看了一眼。
眼花?
不,他视力很好。
宗岁重把瓷杯重新拿到面前端详。
没什么异样——难道真的是他太疲劳而眼花?
宗岁重把杯子稍微挪开,瞬间又有什么晃过,这回他瞥见了一点黑『色』的影子,衬着光洁的瓷面很明显。他顺着影子的方向看向对面,怀疑可能是墙壁上有什么活物爬过,才会因为光线的原因,把影子映在瓷杯上。但是墙壁很干净,没有东西在爬,他收回视线,却发现杯子上又划过了影子。
怪异。
宗岁重皱眉,干脆把瓷杯放到面前守着。
几秒钟后,突然有个人脸在瓷面上飞快划过,人脸很模糊,就像是发生了什么灵异,但宗岁重并没有惧怕扔杯子,反而看向人脸移动的方向——黑咖啡的『液』面。
在黑『色』的『液』面上,浮出一颗青『色』的脑袋。
宗岁重顿了顿,端起瓷杯,开喝。
喝完一口再看,咖啡上的人脸已经不见了。
阮椒又一次地落荒而逃,整只鬼都要冒烟了。
那是什么人什么人什么人哪!见到鬼影了不扔杯子还把那么大嘴凑过来喝,是不是缺心眼!完全不觉得恐怖的吗?不怕把鬼给喝到肚子里中毒吗!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阮椒站在别墅外努力地平复心情,非常想扭头回宿舍。但要是就这么走了,不是太没面子了吗?回头他要怎么跟他的第一信徒交代,跟他说“哇你哥太彪了,我没吓到他,他把我给吓跑了”?——这不行,城隍爷的威严何在啊。
在这一刻,阮椒感觉到久违的热血,这是挑衅,但是……
他严肃地掰了掰手腕:杠!就跟宗岁重杠上了,看谁杠得过谁,不吓得他世界观崩塌算我输!
宗岁重喝完咖啡后,再没见到那张人脸,就走到盥洗室洗杯子,准备待会儿再泡一杯。
站在洗手台,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看着自己,就抬起头,视线正对上前方的镜子。
“咔。”
镜子里,他的头一歪,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宗岁重:“……”
他伸手朝镜子里那颗头『摸』了过去。
下一秒,镜子的表面泛起涟漪,没头的人和那颗骨碌碌『乱』滚的头都不见了,只有宗岁重自己清晰的人影,正跟宗岁重一样伸手往前『摸』。
刚才的怪异消失了。
阮椒对着空气用力挥了一拳:“我就不信了,再来!”
宗岁重重新泡乐杯咖啡,坐在书桌后继续工作。这次没什么异样,不过他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些疑『惑』——刚才那是什么,劳累太久的幻觉?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宗岁重觉得自己可能是听子乐那小子念叨多了,才会在疲劳过度时下意识地产生这样的幻觉。
而且……
也许是因为家里其他人一直都有同样的话题聊,只有他从来『插』不进去,他潜意识里,或许偶尔也会想和家人一样吧。
不过宗岁重到底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与其自我欺骗假装跟家人一样,他更希望家人都能健□□活。所以稍微的『迷』信他不反对,求神拜佛从古传到今,在精神的安抚上有可取之处,可如果因此生活受到太大的影响,他还是会出手阻止的。
工作还有很多,宗岁重埋头继续。
一杯咖啡很快又喝完了,他习惯『性』地又去洗杯子,洗杯子之前,他无意识地看了眼镜子——果然没什么异常。他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
但是,水龙头里流下来的水是鲜红的,透着一股甜腥的粘腻,冲刷在白『色』的瓷杯上,视觉效果非常诡异。
是人血。
——又是幻觉?
宗岁重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后看到的还是哗哗直流的鲜血,他没理会继续洗。突然间,一只苍白的手臂从龙头里钻出,猛然朝他手腕抓来。
“幻觉”太『逼』真,宗岁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苍白手臂却不正常地继续伸长,直奔宗岁重而来,盥洗室的灯突然闪烁不定,灯光忽明忽暗地映在宗岁重的脸上,给他也镀上了一层诡谲的光芒。
“嗞嗞——”
明明用了上好质量的材料的吊顶灯,却在这时候发出了刺耳的电流声,灯光闪烁得更快了,灯管似乎随时会爆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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