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透过屋檐抬头向上望去,看到的,是那片亘古不变的天空。
曾经他们无数次在这片天空之下,看着日升日落,从傍晚到远处星辰亮起,夜幕笼罩整个天空。
“今天的星星倒是挺多。”羽毛望着天空中的点点星光,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碰那片深蓝与银白交织出的梦幻般色彩,然而看似近在眼前的存在,却与她相隔着不知多少万光年的距离。
“你看!”丸子从花坛里抽出了一小节水管,颇有些惊讶,“我们当初排练的东西,居然还有一截还在这!我说怎么找不到了。”
“待会儿把它顺便拿回活动室的仓库吧。”月影递了包纸巾过去,示意丸子将上面的灰尘擦干净。
丸子接过,开始用纸巾仔细地擦拭着他们社团的这根排练专用的祖传水管,突发奇想道,“你说,我要是拿去和安苑说,这根水管是我们前辈的前辈开过光的东西,她会说啥?会不会当成宝贝好好爱惜?”
“丸子,你是对安苑的智商有什么误解吗?中二不等于弱智啊!一根水管有什么好珍惜的?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以为古董就有增强buff啊?”
羽毛有点气恼,明明丸子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却喜欢拿她部门里硕果仅存的新人开涮。
夏小悠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针锋相对,心中再没有以往的焦虑,在这即将分离的时刻,就连前辈们斗嘴赌气的画面都显得弥足珍贵。
她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恨不得把所有前辈们的身影都牢牢印刻在自己心里。
“看起来,这里的晚上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的。”
King环顾四周之后,看着这与往常无异的景色,开始搞不懂流光为什么要大晚上的来这儿。
提议来这里的流光,正坐在凉亭的长椅上,在夜风之中仰望着夜空,有乌云遮挡住了月亮,只剩几颗星辰在犹自闪烁。
风吹起她略长的刘海,让夏小悠看到了那双墨玉似的瞳眸之中,有着言语难以描述出的惆怅。
“还以为这里能更近距离的看见月亮。”流光叹息着,脸上难掩失望。
她的叹息声传到其他人的耳中,酝酿成了那些诗人在感怀离别时,曾对月兴叹的诗句。
“诗里面写的、歌里面唱的,都是些‘千里共婵娟’的句子,可是我总觉得,你们这一走,我大概也没心思去看什么月亮了。”
曾经夜空下一起谈论野心和梦想的人不在了,即使眼中的月亮还在,但也不会是他们曾经少年意气时,仗着年少轻狂,“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那一轮月亮了。
流光难得的坦诚,却是他们都能听得出的沉重与难受。
从当初社团被取缔的那时起,被前任社长寄予厚望的流光,身上扛起的责任与重量,是他们这群人中谁都无力承担的。
因此,将社团的一切看得最重的,除了king就是流光。
她从一带五的艰辛中保存着那一丝希望,又在他们的恳求下,带领着最初的六个人,将希望变作能够实现的愿望。
她比谁都期盼着社团能够延续以往的辉煌,但她也比谁都清楚现实的重量。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月亮看不着了,星星不还在吗?”
丸子笑着,指了指那些乌云未曾覆盖的地方。
那里有微弱的光,渺小又细微的光点忽明忽暗,似乎稍纵即逝。
夏小悠看见流光嘴角轻扬,似乎微不可见的笑了笑。
“king、羽毛,还有丸子,你们离开之前,有什么愿望吗?”
流光再次问着,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再为他们做点什么才能够安心。
king、羽毛、丸子面面相觑,最后羽毛上前拍了拍流光的头顶,肆意揉搓着那一头漆黑短发。
“好奇怪哦,我们想为你们这些留下的人做点什么。你呢,又想为我们这些即将离开的人做些什么的。”
“那我们折中一下,我们不去担心你们的以后,你们也不要再担心我们的未来。不如想想当下,还有什么我们没有完成的遗憾,趁着最后的时间,把它给圆满了吧!”
这次流光没有拍开羽毛的手,而是让她笑嘻嘻地揉了个够,她自个倒是在羽毛的提议之中沉思着,一言不发。
凭借着他们的能力和当初的情况,能一路走到现在,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因此,要说遗憾,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
因为,不能继续一起并肩偕行,就已经是他们彼此心中最大的遗憾了。
除开这些,其余的,倒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在众人沉默着思考着所谓遗憾的同时,自苍穹之中倾泻而下的星光,照耀着他们每个人身上,虽然时明时暗,像是注定要熄灭一样,但好歹也还存有微弱的光芒。
他们的未来,就如同此刻的星光,在遥远尚不可触及的地方,让人看不清形状,令人忧心忡忡,又满怀着向往。
“那个,前辈们,我找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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