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及时顿住了嘴,又道:“多少故友都已经离开人世,老夫最多多撑几年,百无聊赖,只怕等不了多久也要去见他们了。”
说完,还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爷爷。”少年心疼的道。
他扶着老人,轻轻的拍着他后背。
“无妨无妨,老『毛』病了。”老人挥了挥手,安慰自己的孙子。
叶楚在一边看着,突然『插』嘴道:“你这是强用内劲,伤了肺部吧。”
“哦,宁先生也懂医术,连这都能看出来?”老人是真的惊到了。
这少年突然眼睛一亮,连忙解释道:
“十四年前,祖父奉旨部署诸路军马北伐伪齐刘豫﹐进取原。刘豫出兵反扑﹐两淮守军无故南撤。祖父为保长江天险﹐星夜驰至采石,制止大军撤退,七日七夜不合眼,后来与敌人高手交战,最终牵动肺部,导致受了内伤,当时没来的及治,后来想看已经落下病根了。又是内伤,十几年都看不好,只能吃『药』强行压制。”
“宁先生既然是修道之人,而且看出我爷爷的伤势,那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好他呢?”
他看着叶楚流『露』出一丝期盼。
他祖父曾经身居高位,请了多少国手都没看好,本来以为这么拖着,但今日见到叶楚这样神乎其神手段,又一眼看穿老者的伤势,心不由燃起一丝希望。
“不瞒宁先生,祖父虽然已经罢职闲居,但寻常事情还是能做到,宁先生只要能治好我爷爷的伤病,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少年直视叶楚,斩钉截铁的道。
叶楚闻言,沉默片刻,才缓缓道:
“这也算不得什么。既然相遇即是有缘,我便出手是。”
他顿了顿,看到对面三人都激动起来,又道:“这样吧,等我回去准备一下,过两天我门给你们医治,行吧?”
“当然可以。”旁边的持刀护卫已经兴奋的要跳起来。
“有劳陈先生了。”老者毕竟曾经是高位者,所谓宰相气度,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因此哪怕心里再欢喜,表面也沉着冷静。他先对一旁的带刀护卫吩咐:
“小左啊,你记安排车夫,把宁先生送回家去。”
叶楚返回家的时候,昨天早了一刻。
“我知道这老头是谁了!”
叶楚心叹道。
那老头开始自称“张浚”,他没有在意,等到他提起吴晋卿、岳鹏举,他孙子提到是四年前的老头部署诸路军马北伐伪齐刘豫,他便确认了老者的身份。
张浚,字德远,世称紫岩先生。蜀人。南宋名相、抗金名将。
他曾经做过岳飞的级,还是『奸』相秦桧的政敌,如今正式被后者打击报复,罢休辞职,隐居钱塘,以待复起。
以叶楚对历史的判断,他是一个范仲淹式的人物,若是他早一步坐在高位,掌握相权,算不北伐不能成功,也不能让官员百姓士气沦丧,“废池乔木,犹厌言兵。”
这样的任务,能帮一下帮一下。
其实他治好张浚的老『毛』病,根本不需要什么丹『药』,只需要往他肩膀一拍,仙家真元流转,他区区『毛』病瞬间可痊愈。
但是她却不能这么做。
这帮人都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真要是当场治好,这老人难免疑神疑鬼。
只有摆出一副略施手段,『药』到病除的样子,这老人才会真的相信。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章。
其实是一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