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聆收着灵力没说话。
谢怀风望着他思索了一阵子,便宜不拣白不拣,道:“那不好意思了。”
下一刻,长剑分出二十多道剑气,直『逼』吴聆而去。谢怀风望着吴聆,身形掠了过去,他存了一击必杀的念头,显然是想着速战速决,剑气拥得吴聆身后四面金鼓发出轰鸣声响,一时有如雷霆摔在台上。逆着风,谢怀风眼中锐利一闪而过。
一直看着的孟长青腾一下站了起来。
剑气撞着吴聆的那一瞬间,被一柄长剑震开,降魔剑,曾经是六剑真人吴清阳的佩剑,吴聆握住了剑,望向谢怀风,他没再收束灵力,反而全部绽了出来,汹涌着奔向谢怀风,谢怀风的剑气被瞬间搅碎。
八面金鼓同时一声惊响,裂了。
一只手将降魔剑缓缓地抽出来,像是抽出了一截银白江流。
溃散的灵力一下子涌向山川河流,像是银霜似的扑簌着下落。
山上众人都睁大了眼抬头望去。
八百里玄武山脉,一刹那间全是汹涌灵力。风云既定,吴聆握着降魔剑轻轻抵着谢怀风的咽喉,面『色』波澜不惊。
那垂钓的老道人望着这山雪,握着鱼竿手一顿,脱口道了一个名字,所有人一时全都望向他。
孟长青望着这满山的霜雪,心里头咚一声,想是被什么击中了。记忆中有画面一闪而过,却有些记不清楚,只能隐约感觉到一些情绪,陌生的,熟悉的,转瞬即逝的情绪。
刚刚还在说个不停地陶泽瞪大了眼,直接噎着了,这是个什么情况?!不是说根基都废了吗?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阿都看向陶泽,陶泽瞪了半天眼,忽然猛的一下回神道:“我想明白了!他……他服用镇灵丹,应该不是为了收束灵力,是为了控制灵力。”他猛地看向孟长青,“他应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
“什么意思?”
陶泽的声音有些抖,“打个比方,你与我打斗,能打很久,灵力是渐渐耗尽的,他不一样,他根基确实出了问题,没有镇魂丹时,他的灵力会在一招之间耗尽,所以他出招永远只有一瞬,要么杀了对手,要么一瞬过后变成废物,然后等死。”他望着孟长青,“如果我没猜错,他的天赋应该非常高,一击之间,如果他能之前涵养住大量的灵力,这一记击杀,所有灵力放出来,神佛难挡。”
孟长青望着他。
陶泽道:“听不懂?那我跟你说,吴闻过一剑之下,如今的玄武,也许就三个人能挡住。我们掌教,孟长青你师父,”他望向阿都,“还有你爹,别的必死无疑,而吴闻过今年才二十多岁,他才二十多岁!”
紫来峰顶。
吴聆望着谢怀风,剑在谢怀风咽喉前停下来的那一瞬间,他没了灵力。
谢怀风与吴聆多年师兄弟,自然知道这人的『毛』病,他望了吴聆许久,终于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说完他低头笑了下,“只不过,我还站在这金鼓石台之上,算不得输,按着规矩,你我还得接着打。”下一刻,他放出灵力轻轻震开了降魔剑,轻轻拍了下肩上银霜似的化形灵力。
吴聆手中的剑被震的脱手而去,摔出了金鼓石台,一声清响。
吴聆顿住了。
谢怀风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手中的长剑一点点往上抬。也没觉得这么做哪里不合适。
下一刻,剑气呼啸着扫了过去,吴聆眼睛微微放大,看着那些席卷而来的剑气,一双眼中全是倒映着的白光。他盯着剑气后的谢怀风。
就在剑气即将撞上吴聆的瞬间,一柄雪『色』长剑挡在了吴聆的面前,剑气相撞,发出铮一声清响。
山河皆寂。
白『露』剑有如一泓月光。
孟长青握着剑,眼中金『色』雾气漫了上来,挡在吴聆的面前,望向谢怀风。
高阁之上,南乡子与谢仲春瞧见那剑光,同时诧异地看向李道玄,李道玄没有说话,极轻地蹙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