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一样很强大,他们有灵活多变的魔法,一点都不输给冷兵器!”蒂莫西据理力争。
“你就在这儿长大,见过个鸟的魔法师!听几句传说就胡『乱』吹上了,还给你脸上添光了不成?”
“我、我就是见过……”
“在梦里见过!”
“无论我见没见过,魔法师都很强大!”
“老|子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上战场时你还在『尿』裤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也想要说服老|子?”
人型黑龙的逻辑紊『乱』了,他认真说理,对方却谈身份资历,从他还年轻这一点便否定了他一切的观点,这让他怎么辩驳?作为巨龙一族,他的年龄是对方的几倍,可还是要被倚老卖老地教训,这令他感到极为荒谬。他牢记着自己代表凯文,为了不使梦境恶化,他应该保持这个形象。
“够了,对着个孩子吼,显得你很能耐?”乔安娜站起身,一步步向父子俩走来,“第一,魔法师强不强大,不是由你说了算的。第二,凯文『尿』裤子的年纪,你还在当扈从,没有上战场,只负责替骑士整理装备、照顾战马。第三,一个只会否定和教训孩子的父亲,是用控制来代替亲情的,并不值得骄傲。”
蒂莫西诧异地仰首看着凯文的母亲,这是个清秀纤瘦的女人,站起来刚到丈夫的肩膀,对方肌肉虬结的上臂足有她大||腿粗,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分量级的,却有当面对质的勇气。听着她条理分明地反驳论述,蒂米仿佛见到了凯文的身影。
伯里斯被妻子驳得面上无光,他感到男人的尊严被刺痛,于是将矛盾转到了妻子身上:“让你教他,看把他教成了个什么样?爱好都娘们兮兮的,没点阳刚之气,还学会了和父亲顶嘴,好好的孩子都学坏了!”
乔安娜没有理会这怨|声|载|道的控诉,而是予以嘲讽:“你所谓的阳刚之气,就是衣服脏臭懒得洗,遇到矛盾暴力威慑,最后再轻视一下女『性』拔高自身的吗?那我挺庆幸凯文没这种粗|鲁自负的男人味的。他斯文有礼,温和自省,对人有基本的尊重,这些是美德。”
伯里斯怒气上涌,将矛盾上升到两『性』高度:“又是这一套!你们女人整天就知道嚼舌根,如果不是我们男人冲锋陷阵,谁来保护你们?你以为自己还能站在这里对着个爷们指指点点的吗?”
“你喜欢说战争让女人走开,想必你是看不到参战与做后勤的女『性』了。那你应该看得到,战争的发起者是男『性』集团吧?一群男人趋之若鹜,全军征战燃起战火,最终平民死亡人数可不少,女『性』死亡数多于男『性』的也有,幸存者还得被男人指着鼻子说她享受了保护,她只想问为何要有战争?血与火的洗礼,这是你们男人才懂的浪漫吗?”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我骑着战马冲锋陷阵九死一生时,你只会在家做家务带孩子,你还能比我说得更有理?”伯里斯拿出了资历压人的那一套。
“我不做家务带孩子,直接披挂上阵,你乐意吗?”
“当然不乐意啊,你是我的女人,我能让你去送死吗?看你这小身板,连马都骑不稳,难道还提得起长||枪?”
“你小时候也提不起,武艺是靠长期练出来的。生出男孩,父母会为其建屋、买马,甚至节衣缩食好几年,就为增添一套盔甲保平安。生出女孩,父母只会准备一份嫁妆,在适龄时将她送出家门。想买马和盔甲练武艺?有几个平民女孩能走上这条路的?”
听到两『性』差异,伯里斯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用调侃的语气道:“『性』别是天生的,这就是命啊,还能不服?上天注定了你们女人种种弱势,别想太多,找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上天注定男『性』没有生育能力,别想太多,找个弱女子,生个孩子就行了。”
“你又开始阴阳怪气的了!”
“因为在你的眼中,女『性』和残疾人差不多,都是天生低人一头,得认命。”
伯里斯说不出“难道不是吗”,他只能一拍桌子,恼怒地道:“就你事多。你就不能学学其他女人,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一点吗?我拼死拼活,就是为了回来受气的吗?你看这家像什么样?”
人型黑龙对于两『性』争议『插』不上话,逮到凯文父亲质疑家庭温暖时,他终于有机会『插』口:“这个家挺好的,在你没回来之前。”
这份实话实说终于令一家之主勃然大怒,他指着儿子的鼻子,一副想要揍人的模样。但他终究是忍住了,只是一甩手打翻了窗台上的盆栽,疾言厉『色』地吼了句“看你教的好儿子”,随后便摔门而出了。
乔安娜看着颤巍巍的门板,蹙眉叹了口气。随后她柔和了表情,半蹲着与孩子保持平视,微笑着道:“我教了个好儿子。”
蒂莫西不明白,差不多的话语为什么会说出截然不同的风格。在进入凯文的回忆之前,他从未想过对方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他纠结又『迷』『惑』地道:“为什么他会这样?”
“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说来话长,你想听吗?”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