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见到费林,当时半跪在地行了个礼。
“总旗,包知县派了个快手过来,说是有事情要跟您商量。”
费林正坐在案前,虽然曹正进门前就已经禀明了自己的身份,但进来之后,费林却也并未抬起头来,而是继续看着手中的一本案卷。
听到曹正的话,费林颇有些不悦,他这才抬起头,双目之中精光乍现,望向曹正。
曹正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小旗,毫无疑问本就是他的心腹,但即便是心腹,像是这种九不搭八的事情,费林也着实有些不满。
难不成我这旗所成了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么?若说是姓包的那个老头儿来了,看在他也是一县父母官的面子上,费林也不可能拒之不理。
可派了个快手过来,姓包的,你还真是不把我这个总旗放在眼里啊。
我在锦衣卫里算不得什么,可你一个小小的知县,还是即将致仕的老家伙,这未免也有点儿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看到年届四十,却依旧虎背熊腰,面容严肃的费林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哪怕自己是费林的心腹,曹正心里也不免埋怨的程煜两句。
“你是不是当我天天都么得正经事做啊?来个快手我也见,回头来个马夫我是不是也要见一下?”
曹正心说不妙,看来总旗今天心情也不大美丽啊。
“呃……那个快手是快班的班头,平素里跟我们也没少打交道,这不是刚发生了命案嘛,我担心是这件事,所以才……”
“地方上发生命案本就该是他们官府的管辖,我刚才不是跟你讲过了嘛,这个案子到底要不要接过来,你容我再思量一下。现在他们官府那边沉不住气,屁股坐不住了,足以说明这个案子有多棘手。曹正啊曹正,你跟了我也不少年了,怎么一点儿数都么得呢?”
曹正心下一沉,心说果然,总旗是根本没打算接这个案子,你说你个程煜之也是的,你是怎么想的要见我们总旗呢?
“属下无能,是属下僭越了。我这就出去把他打发走……”
说完,曹正抬头看着费林,却也不敢就此从跪姿站起,他得等到费林让他走才能走。
费林重新低下头,挥挥手,十分不耐烦的说:“退下吧。”
曹正心里各种腹诽,看到费林赶苍蝇般的手势,如蒙大赦赶忙起身准备离开。
刚拉开门,费林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问:“你说那个快手是班头?”
曹正心说要坏,别是费林记恨程煜,想要回头找他的麻烦吧。虽说程煜求见总旗让曹正吃了几句训斥,但毕竟俩人关系不错,曹正也不想程煜吃苦头。
他赶忙转身,躬身拱手道:“回总旗,是班头,他也是奉了包知县……”
费林皱起眉头,道:“那个班头姓什么?”
曹正暗道不妙啊,但却不得不回答:“姓程,前程的程,其实程头儿人不错……”
费林依旧没让曹正把话说完,打断道:“唔,姓程,行吧行吧,你让他进来。”
曹正一愣,啊?让他进来?总旗这是要关门打狗么?这要是让程煜就此离去,哪怕费林心中有所不满,曹正也总还能慢慢的帮程煜说点儿好话,再让程煜弄点儿好酒好菜送过来,自己在中间支应着,费林本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喝了程煜的酒,吃了程煜的菜,这事儿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可要是现在让程煜进来,那可是现打不赊着啊。锦衣卫本就有便宜行事的职责,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就算是县丞、主簿、典史这些,只要不是朝廷封的正官,说打也就打了,而且绝对是白打,事后连找补的机会都没有。
“总旗,程头儿他……”
“哪儿那么多废话,叫你喊他进来就去喊。快点儿!”
费林一瞪眼,曹正再如何相帮程煜分说,此刻也没办法了,只得硬着头皮退了出去,想着先把情况告诉程煜,然后跟着一起进来,等费林真要动手的时候再帮程煜求情了。
曹正哪里知道,他这边说出快班班头姓程,费林其实就已经知道是程煜了,心里正在琢磨着,这个二胡卵子怎么跑来了?狗东西是怎么知道老子的身份的?但既然程煜找上门了,费林也还真没办法不见,要说这塔城里,还有个人是他必须要见的,怕是只有程煜了。
两个人,两个心思,曹正灰溜溜的退了出去,来到院子里,把程煜好一通埋怨。
“现在吊的唻,我们总旗喊你进去,我就讲吧,这件事不合规矩,你一个班头干么四要见我们总旗啊。我跟你讲,等刻儿你跟我进去,什么话都不要讲,就跪在那边,我会帮你解释,帮你求情,尽量不让你吃亏。我们总旗那个脾气我跟你说,我也算是他心腹了,但刚才也被数落了一番,跟到你吃了瓜落。”
程煜挠挠头,心道不至于吧,好歹是个总旗,不见就不见了,总不能说我身份不够来求见,你不见还要打我几板子,这得多大脾气才能干出这种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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