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酒吧门口,天已经蒙蒙亮。
陆巡本想在车上眯一会儿,却没想到往日里一向讲究安全驾驶的井甘一反常态,车开的是...抑扬顿挫的...
井甘心里有事儿,这几乎已经是写在脸上了。
路上陆巡几次开口想问,都被井甘遮掩过去,陆巡也不好勉强。
相处了二十多年,井甘什么性格陆巡一清二楚。
当初在市场租摊位,如果不是陆巡事先把钱交了,合同拍在桌子上,井甘或许都不会接受。
这是一头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
陆巡下车,拍了拍车门,车窗降了下来。
“回去睡一会儿吧,我看你精神也不好,等梁警官那里有消息,我再给你打电话...”
陆巡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
“不管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要跟我说!咱三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现在东梁又出事,你要再有个什么意外,想喝酒我都找不到人。当然,我要是帮不上就算了,省得我跟着发愁...”
井甘默默点了点头,“行,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恩,慢点开...”
井甘点点头,
打转向,
回轮儿,
开出去十余米又倒了回来...
“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陆巡狐疑的看着井甘。
井甘僵硬的笑着,“没啥事儿,就是突然想起来,跟你说一声。你要是去梁子那,记得叫上我...”
去东梁那儿叫上他...
陆巡有些摸不着头脑,
叫是不可能叫的,在摸清楚情况之前,打死也不能叫的...
如果不是出事儿的人是东梁,陆巡自己都不想搀和,又何况是牵连井甘。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陆巡点头,
“知道啦,快走吧...”
兄弟嘛,哪有说真话的...
......
拉开卷帘门,店里一片漆黑,按了按开关,灯没有亮...
应该电卡欠费了,
陆巡苦笑一声,拍了拍脑袋,
理查德刚离婚,又是净身出户,想来这两天也是够难过的吧...
这么算起来,
好像从梁子婚礼那天开始,自己的运势似乎有些差啊!
自己这两天的诡异情况不说,东梁生死不知,井甘苦大仇深,理查德净身出户...
是不是应该找个阴阳大师、算命先生什么的给逆天改个命?
不过想到算命先生,沈城王胖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陆巡脑海中,
那胖子不是说自己是梅花心易的外门弟子么?
应该有些道行吧...
也不知道礼盒戒指碎没碎,没碎的话,盘盘交情说不定还能送自己一卦。
只是,胖子的微信号貌似被拉黑了...
算了,还是等有空了,去公园找个大爷给看看吧,别是水逆了什么的...
陆巡胡思乱想着,突然发现好像有个人躺在隔间的沙发上...
陆巡神经一紧,苦着脸,
这特么又是什么...
小偷么?
还是又碰到脏东西了?
麻烦真是纷至沓来啊...
随手抄起墙上挂着的棒球棍,向沙发上的身影靠近。
黑影似乎听到了响动,挣扎着坐起身,
当时,陆巡的棍离黑影的头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但是四分之一柱香之后,
一道手机的光芒闪在陆巡脸上...
“老板,一回来你就要兔死狗烹么...”
......
交上电费,拉上闸,陆巡叹了口气,回头看看理查德。
理查德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满脸的胡茬子也没有刮,看起来这两天确实过得怎么样...
陆巡撇了撇嘴,把棒球棍放到一旁,在沙发上挤了个地方,“怎么没回家在这睡呢?”
理查德满不在乎的伸了个懒腰,“不是跟你说了么,净身出户...”
“所以,净身出户是连房子都没了么?”
陆巡好奇道。
婚姻法的杀伤力这么大呢么...
理查德眼神复杂,“老板你是不是对净身出户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净身出户,出户!懂么...”
“现在懂了...”
陆巡点点头,怜悯的扫过理查德裆部,又叹息着摇了摇头。
“滚蛋!”
理查德气急败坏的拽了一个靠枕扔向陆巡,陆巡笑着躲过。
“行啦,赶紧去楼上洗个澡,卧室睡去,在这儿窝着干嘛。”
“本来就是要在楼上睡的,坐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理查德站起身捡起抱枕,“我从账上预支了一个月工资...”
陆巡点点头,“你先用着吧,别琢摩工资的事儿了,年底一起从你分红里扣。天亮了赶紧出去找个住的地方,老在我这忍着也不是个事儿...”
“老板你说晚了,我在二手市场买了张钢丝床,就摆在你游戏间了...”
理查德憨厚的笑着。
“所以,老理你已经穷到连房租钱都付不起的地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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