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樱淡淡一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庄鼎盛百年,难道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么。甭管是谁,只要是诚心拜访,咱们务必以礼相待,若是想兴风作浪,赵庄纵然再不济事,恐怕也不是那么便当的,任谁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赵大伢点了点头,说:“有夫人这句话,我这悬着的心就又放回肚子里了。这番来得人真不少,又是龙蛇混杂,庄主偏生不在庄子里,没有主心骨,我怕应付不好,堕了赵庄的名声,因此,想请夫人们居中指挥,我来跑腿,你们看成不成?”
钱文樱不等管家说完,便毅然喝止,说:“这决计不成,赵庄有规矩,女人不管事。我们姐妹几个敲敲边鼓是可以的,但居中指挥决计不可。你要是觉得人手不够,几位公子,你随便挑一个给你打下手吧。”
钱文樱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管家听起来却如雷贯耳,当此之时,庄主行踪不明,而赵庄又不能长期无主,几位公子哥儿,谁能出面把这次的事情办好,谁将来便有可能承继庄主大位。在赵庄文字辈的公子中间,赵文渊最是独立特行,尤其深得老庄主青眼,是最有实力继承大位的人选,但文渊是苏三娘生的,他上面还有几个哥哥,此时当着钱文樱和孙羽嫣的面,他确实不知该如何选择,选择了这个便必然得罪了那个,选择了那个便必然得罪了这个,今后的日子势必不会好过,心中纠结,故作沉思状,半晌不发一言。
钱文琪瞧出了管家的窘迫,有心替他解围,说:“这次的事情关系着志文哥的名声,更关系着赵庄的脸面,马虎不得,必须事事得当。虎父无犬子,几位公子哥儿年齿都大了,也该担当些事情历练历练,依我看,这次就是一个机会,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文礼是老大,就让他居中协调,文义和文渊给他当助手,一个负责接待,一个负责安防。管家给他们当顾问,查漏补缺,如此这般,我看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钱文琪的这一番安排,把钱文樱、孙羽嫣、苏三娘的公子都关照到了,看似不偏不倚,实际上也暗中帮了姐姐一把,掌总的职权交给了赵文礼,而没有给素来众望所归的赵文渊。钱文琪是客人,赵文礼是长子,只是临时管事,又不是真正承继庄主大位,这样安排,算是最恰当的了,谁也挑不出『毛』病,就算有『毛』病,谁也没法明里计较。
管家闻言,心下甚慰,情不自禁地向钱文琪投去了感激的一瞥,领命而去,自去张罗。
赵文礼出面掌权,钱文樱心中甚是高兴,面上却不『露』声『色』,说:“有男人们顶着,天塌不下来,咱们继续修长城,待会儿就在我这儿吃饭,文琪难得回来一趟,咱们一定要玩尽兴,不欢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