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桃花运一般,心里火烧火燎地希望撞见它时,它不知藏匿在哪个犄角旮旯,鬼影儿都不见;不希望撞见它时,他偏生又像附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接二连三,说来便来。
倚在镂空雕刻着飞龙吐火的红木椅上,刘一手心『潮』澎湃,好似煮沸的油锅,翻江倒海,身子忽然之间变得沉重起来,好似他先头喝得并不是美酒佳酿,而是水银,装在杯子里轻如鸿『毛』,喝进胃里便重如泰山。
泰山压顶,势不可挡。刘一手驰骋江湖,素来只需一只手,任何疑难杂症便可迎刃而解,但此刻局势甚为严峻,他双手并用,使出吃『奶』的劲儿,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竟仍不济事,直如蚂蚁撼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徒劳无功。
对于伙计而言,三教九流的人都招呼得,唯独一种人使得他们伤脑筋,黔驴技穷,不知所措。这种人便是吃醉了酒的人,因为,这类人最是蛮不讲理,你说东他必然说西,你绕到西他又回到东,整个一太极高手,如封似闭,让你无处进攻,无处防守,唯一的法子便是以静制动,干耗着,待到他酒意消退,一切问题自然冰雪消融。
帅府酒楼的伙计都是老油条了,经见丰富,自然晓得其中关窍,便不做那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寒夜深沉,该打瞌睡的打瞌睡,该扯呼噜的扯呼噜。
刘一手跟那压顶的泰山搏斗了一回,终于是实力悬殊,败下阵来,累得筋疲力尽,未几,便也打起了呼噜。
蓦然,刘一手但觉热浪滔天,霞光万丈,好似火烧云,心里一惊,十分酒意便醒了七八分。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这一瞧便三魂离体七魄飞遁,原来竟已置身在茫茫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