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钟，一辆奢贵的跑车停在了A大校园门前。
坐在车内，少年在屏幕上输入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好几声，那头才有人应答。
这种时间接到电话，江母困意全无，“阿沅，出什么事了？”
望着A大校门口，少年答非所问，冒出一句，“妈，你说得对，她不该太惯着我的。”
很快理解儿子口中的TA是指谁。
江母试探问，“你是不是和嘉言吵架了？”
“没有。”
少年声音又喑哑几分，像是刻意在隐藏什么情绪。
要是没事他就不会打这通电话了。江母也不戳破，耐着性子开解他。
“嘉言比我都惯着你，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披了件针织外套坐在床上，女人的眉眼显得愈发平和柔软。
“阿沅，我知道你太重情，我怕有一天她离开你，你会受不了。所以曾在医院告诉她，别对你太好了，更不要事事顺着你，任由你胡闹。
可是她当时对我说，她会一直惯着你，好好照顾你，让你看起来不再那么孤单。”
因为儿子从来没对她说过心事，江母不自觉多唠叨几句。
“有些时候，妈觉得特别对不起你，没能给你完整的家庭和足够的爱。你自小就很懂事，比同龄孩子成熟得多，这才让我心疼。
现在嘉言能照顾你，我很放心。第一次见她，我就很喜欢她。阿沅，你眼光很好。”
是啊。
他眼光真的很好。
江沅握着手机的骨节逐渐泛白，眼眸里也蒙上一层水雾。
“妈，是童童眼光不好，她不该回来我身边。妈，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阿沅……”
心脏狠狠揪在一起。
这孩子从来没有表现出脆弱无助，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扛。
可现在，江母恍然意识到，阿沅才21岁，也是个会难过会委屈的孩子。
“阿沅，是不是和嘉言吵得很厉害？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劝劝她？”
童童现在要是能接电话，哪怕是骂他打他甚至不要他，他都觉得那是无比的幸福……
“我们没事。”
江沅控制住情绪，黑眸里蓄着深刻的悲伤。
缓了一会儿才说出接下来的话。
“妈，我房间衣柜里有一个保险箱，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一张额度不限的信用卡。还有几套房产，都在你名下。你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用。”
“怎么突然说这个？”江母诧异话题怎么转到这方向，却不知这才是他打电话的目的。
“只是刚好想到了。”
江沅声音透着疲倦，“妈，我累了，想睡了。”
“……好，那你休息吧。”
虽然察觉他的异样，但是江母对这个儿子始终很放心，也就没有多问。
嘱咐他好好休息后，挂断了电话。
江沅结束和江母通话后，发了一封邮件给程贝锦。内容都是关于她未来的工作安排，替她铺好一切的路。
随后，他放下了手机，升起了车窗挡板。
车内顿时陷入漆黑。少年从外衣口袋里摸出那把枪，又在暗格里拿出一盒子弹，取出其中一枚熟练地安装。
一系列动作，他完成地从容缓慢。
做好所有事情，少年握着枪，静静等待着手机响起。
眼眸中一片平静。
不过生死，陪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