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熙议定事项后就从御书房中走出,他前往宫中最高处遥望战况。
高阁之上,寒风凛冽,听着远远传来的拼杀声,他深锁双眉。天空中彤云密布,已到了春天,却将迎来暴风雪。
韩泽熙料想围攻京城的叛军短时间内不会溃败,传令下去,让宫中所有人每顿均一粥一菜果腹,不必再按平日份例供给,要囤积粮食。
从皇宫内出来,雷狂即率相关人等到了雷府。雷府的建筑格局本就和军营相差无几,他也不再耽搁时间设什么机构,直接将帅帐设在雷府中。
帅帐中各地军情急送而来,雷府下人都成了做后勤的杂役。
天下若算十分,跟着韩泽灿叛『乱』的占了六分。这些跟着叛『乱』的反王并不是全部真心拥戴韩泽灿,是因德元帝无子,他们本来都有机会竞争皇位,结果因德元帝那说不清真伪的遗言,他们就没了机会。
他们当中占一半的人想看着天下大『乱』,拥兵自重,待韩泽熙、韩泽灿拼得两败俱伤再出手谋利。
因此,这部分虽附和韩泽灿檄文,但没有真正出兵的人,可以暂时不战。
即便如此,全力追随韩泽灿,出兵助攻的反王加起来也有十余个。他们攻州克县、斩杀朝廷命官、浩浩『荡』『荡』向京城集结,号称有几百万之众。
雷狂与霍图一向不和,就连豪爽的雷夫人与谦谨的霍夫人都是见面就互相挤兑。但此刻他们抛开成见,诸事都有商有量,既坦承说出自己意见,也尊重并认真考虑对方意见。
正月十六晚间戌时,廊州兵变而来的二十万大军已和京郊的捧日军、拱天军短兵相接,战况惨烈。
“末将请求领兵出城迎战,请大帅下令!”正在他们议事之时,只见霍飞戴盔披甲在帐外单膝跪着。
“胡闹!你是金龙卫,职责是保护皇上,还不速速回去守护在皇上身边!”霍图焦急地出帐,斥责儿子。
“金龙卫金枪班的精兵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此时不为国效力,更待何时?若是京城被攻破,皇宫大内焉能守住?”霍飞高声反驳父亲。
雷狂听他父子争执,脸『色』一沉就要发怒,程浩风急忙向他稽首,再说:“贫道支持霍将军的提议,恳请大帅答应他请求。”
“你也跟着胡闹?金枪班的人出城杀敌,皇上的安危谁来负责?”雷狂知道程浩风不会『乱』附和意见,所以语气并不严厉。
程浩风从容答道:“外殿可以调用襄威将军带兵值守,内殿可以调用碧洗宫众道姑值守。”
襄威将军就是霍飞之弟霍腾,他本属殿前军,可以马上调遣。但是,碧洗宫众道姑本无军职,如何调遣?
霍飞见雷狂犹豫,高声劝道:“大帅,末将同意国师提议。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末将领着一队精兵却干看着同袍浴血奋战不能相助,这滋味实在难以忍受!再者,内殿之中都是女眷,碧洗宫道姑前去护卫比之侍卫更加方便。”
雷狂看向霍图,霍图无奈叹了两声,知道劝不住儿子,就向雷狂点了点头。
“显威将军霍飞听令,本帅命你带部属,即刻出城迎战!你主要任务是,为平廓将军出征廓州破围开路。”雷狂下令后,霍飞领命而去。
他们的筹划是各地州府自战反王,若是本州府的官员也反叛,则调邻近州县官兵平叛。守卫边关的军队全部不调用,但要进入战备状态。
最棘手的是京城之围,廊州兵变事起突然,若不是贺登泰传出消息,他们将会面临国都直接沦陷的危境。
然而,即便得到消息,赢得了少许备战时间,仓促应战的拱天军和捧日军守卫京城仍艰难。
胡勇刚这个“平廓将军”是要引兵直捣廓州的,他本辖属三万余人,逃出廊州后只有十几个贴身亲兵,就算加上一同逃出的其他将领的部下,也不足五十人。
他在焦急等待给他重新配置部属,但金龙卫都直接出城参战,哪还有多余的兵丁抽调给他?
见他焦急,雷狂让他带部属先去休息,休息好之后,必有一支精锐之师给他。
出兵廓州势在必行,这不仅是军事需要,也是表明朝廷的平叛决心、安抚民心的策略。
胡勇刚带人去休息后,程浩风前往碧洗宫带众道姑入皇宫。
在韩泽灿反叛后,已将柯雅润软禁,但韩泽熙严令看守的侍卫不许凌虐欺辱她,要以礼相待。
侍卫调走,程浩风带人来,韩泽熙让乔楚诗亲自带人看守柯雅润,并劝柯雅润写信说服韩泽灿投降。
柯雅润不答应写劝降信,也没有试图逃跑,只是沉默坐着不动。
柯雅洁受姐姐牵连,被禁足守良宫,不得外出,也不得见外人。
程浩风让叶赛英统管内殿具体防卫事务,叮嘱几句后就飞身入空,急往闲云观而去。
到得仙缘圃外,他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进门。入内只见秦沐风已经到了,也已给胡仙仙取出扎入体内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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