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默克的存在,乃是朝廷体制,当年你们人人不想做默克,不少默克家族也没继承人,才不得已出了个只要有印信便可成为默克的政策,朝廷已经对你们让步一次,怎么,你们还想让朝廷废除这一政策,再对你们退让一次?
你们将我安宋朝廷当成什么了?我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否定朝廷体制?谁敢轻视朝廷威严!”
话音一落,门外立刻冲进来十几个督标士兵,虎视眈眈的在人群之中扫过。
默克们怕田和季,是因为田和季代表这安宋朝廷,他们太跳,惹恼了朝廷,随时都有大军前来镇压,可在朝廷上也有靠山的九霄商会,根本不怕。
“在下从没说过要否定朝廷气质,只是以后,要还有人拿着默克印信出来,是不是也要割一片土地出去?今日割一块,明日割一块,本直东路哪有这么多土地?”
默克原本是个出力不讨好的职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可安宋朝廷改变政策,给予默克一定权力后,这个职位立刻吃香,无数家族想要获取默克之位。
以安宋朝廷的德行,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捞金的大好时机,如同超发货币一般,只要给钱,就给个默克印信。
默克们也不傻,职位多了,默克就不值钱了,那就要减少默克数量,这也是导致二十年前,本直东路默克之间大规模互相攻杀的主要原因,而叶天印信的上任主人木氏一族,也是倒在了那一次大混战之中。
混战之后,有不少默克印信下落不明,有些是被胜利者摧毁,可有些,则被“余孽”们趁机带走。
若是开了叶天这个头,以后默克职位还不再度激增,本直东路的土地都是有主的,多个默克,再多的默克家族利益必然受损。
陆崇年的一番话,直接将所有人的不满挑唆起来。
相比于在志凌商会身上敲一大笔银子,堵死新默克的出现更为重要,众人的意见再度统一,站在了田和季一方。
相比于韩立德敲诈的小手段,陆崇年更加狠辣,他是要彻底刨除叶天插手当地事务的机会。
看着大厅之内群情激愤的众人,田和季的眉头也紧皱起来。
要维持本直东路的安定,自己就离不开这些人的支持,况且九霄商会也不是自己能轻易得罪的。
“你说,此事该如何?”
听到田和季的问话,叶天就知道,老家伙不想扛了。
“诸位一直在谈论韩家的农户如何如何,可是否想我手下的农户如何想?韩家人不想离开耕种的土地,巧了,我手下的农户,很希望得到一块自己耕种的土地,总督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陆崇年不屑道:“凡事都分轻重缓急,你志凌商会的农户才几个人,难道让大多数的韩家农户,给区区几个农户让路?”
韩立德也附和道:“说得对,为了几个人,让几百人挨饿,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我韩家的农户们也不会同意!人都是要吃饭的,今日要不给个说法,我也安抚不了。”
“你们韩家的农户要活,我志凌商会的农户就不活了么?我已经做出许诺,会分给农户们土地,想让我食言自肥?这话我也说不出来,也安抚不了农户们。”
一听叶天也有闹事的想法,田和季不由头大。
“你们都安抚不了手下农户?那好,我就让督标出动,帮你们安抚!”
韩立德脸上不由浮现出畏惧的神色,韩家根本不敢对抗总督府,反倒是陆崇年,冷笑道:“总督大人万万不可,若是大规模抓捕,知道的,是大人镇压乱民,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兵变,到时群情激愤,事情恐怕难以收场了。”
陆崇年的话,几乎是在公开威胁田和季,他若敢动用武力,打了出头鸟韩家,九霄商会和其他默克家族也会跟着作乱,立石城必乱。
陆崇年自然知道他这番话会和田和季接下梁子,可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刚才已经摆出了一副庇护韩家的姿态,若是在田和季的强压之下认怂,便是九霄商会怕了总督府。
日后各家默克还敢跟着九霄商会一起对抗总督么?自己装的逼,跪着也要装完。
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自己的脸,田和季恨不得捏死陆崇年,偏偏他有做不了什么,只能将满心怨气转到了叶天的身上。
“你说说,该怎么办?”
“事情是韩家的人挑起来的,要问,也是问他们。”叶天直接推了个干净。
韩立德和陆崇年对视一眼,得到他的支持后,笑道:“总督大人,其实民间因为争夺水源,田亩划分等问题,时常会有纠纷,百姓愚昧无知,和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也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今日之事,说白了,就是我韩家和志凌商会的农户们之间的矛盾,不如让他们以民间的办法,自行解决。”
众人都明白,所谓的自行解决,就是械斗,打赢的一方得到想要的东西,打输的一方灰溜溜滚蛋。
用拳头说话,看似公平,可一方是扎根数十年的本土实力,一方是初来乍到的过江猛龙,谁输谁赢,一看便知。
叶天似乎没意识到里面的问题,当即说道:“好,那就让农户们自行解决。”
“好,我们击掌为誓!”似乎担心叶天会反悔,韩立德立刻举起右手。
点了点头,叶天与他击了一掌,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有一股强横的内劲打入韩立德体内。
吃不消这股劲力的韩立德连连后退,多亏了身后护卫及时扶住了他,才让他避免再度摔倒。
知道自己又被暗算了,韩立德咬着牙,将自己击掌的右手在护卫身上不断擦拭,一脸厌恶。
就在众人小声嘲笑的时候,叶天一脸风轻云淡的在身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随手丢到。
看到这一幕,韩立德一脸古怪的看着身旁的擦手护卫,现在扒了他的衣服丢了,也不体面,该死,自己又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