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师父，你不要开玩笑了。”
扶桑笑得很勉强，傅暝知道她在强颜欢笑以便掩饰自己的慌张。
“真的。你知道为师……”
“求你……不要再说了。”
扶桑眼角流着晶莹的泪珠，她很聪明，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包括她的孩子为什么没了这件事，她这些天声嘶力竭、思来想去，只想到了小霞这一个人。
她流产的前一天晚上，小霞笑着给她递了一杯热开水。小霞是她那么亲近的人啊，她实在是预料不及。
可是她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呢？她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她的心好痛，任何一个人被自己曾经那么信任的人背叛也会心痛吧？
“这是她在死前写给你的信。”
傅暝尽力想要安慰她，但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他只希望小霞的这封信可以让她平静一些。
扶桑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暝手中的那封信，上面还有明显的被风干的泪痕，小霞是愧疚吗？
可是她可知道，她就这样了结此生对扶桑的伤害有多大，即使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扶桑也相信她是有苦衷的，扶桑也不会真的让她去死。
她还这么年轻，未来的时光还那么长，她不是说以后想出宫嫁人吗？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扶桑的眼睛里饱含着眼泪，她抽噎着缓缓地摊开了那封遗书。
看到后面，她整个人已经抑制不住地大哭，她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泪腺已经决堤。
她的小霞怎么可以这么傻，她为什么不提前和自己商量，她为什么这么冲动？
“小姐，小霞知道这样做对不起您，但小霞还是选择这样做，小霞不想再看小姐这么痛苦下去。既然小姐无法做出决定，那便让小霞冒死罪去做。小姐应当永远是那天空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呆在牢笼里只会痛苦地过完余生。小霞自知自己死有余辜，便自行了结，实在不想为难小姐。希望小姐记得自己曾经和小霞说的那些愿望，也祝小姐早日回家……爱一个人，就要勇敢，这是小姐教会小霞的，小霞再把它送给小姐。”
扶桑没有想到，小霞居然一直把自己从前说的那些事情记在心里，她一定是看出了自己这一年的煎熬，扶桑想过逃跑，想过流产，想过求师父带她走……
但她却一直心软，一直在妥协，她把心里的那些被世人认为任『性』的不成熟的想法通通藏了起来，也丢了本真的自己。
她以为她认命了，可是如今小霞却不惜用死来警醒她，因为小霞一直把她当成信仰和力量，小霞无法想象她以后成为一个行尸走肉……可是小霞却忘记了，未来是有变数的，扶桑迟迟没有行动只是因为她还在等，她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轻举妄动……
“师父，你相信命运吗？”
扶桑突然发问。
“不信。”
傅暝回答得有一些迟疑。
“师父你说过，你从不骗人。”
扶桑的话说得很尖锐很凉薄。
傅暝躲闪地看我窗外一眼。
“可是，刚刚师父你骗我了。”
“我……”
“师父，你真可笑。”
扶桑突然转过头背对傅暝，泪水流得更汹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