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公度一身风雨的回到家中,锦罗吓了一跳:“夫君这是怎么了?”
一壁说一壁吩咐丫头们拿手巾取衣裳,给卿公度简单擦了擦脸和头发上的雨水,待想为其换衣裳,这才发现他里外都湿透了,于是又让丫头取了中衣,而卿公度那厢已经自己将湿衣裳脱了下去,锦罗拿着他的中衣一转身,瞬间脚就像给浆糊黏在了原地。
见过男人的赤身,那是幼小的子辰,小家伙白嫩嫩的像块豆腐,用手捏一捏带着弹性,而卿公度的身子,那一块块凸起的肌肉似阡陌纵横交错,每一寸肌肤都张扬着雄性的霸道、力气和勃勃生机。
锦罗脸一红,站在那里不知进退。
卿公度唤道:“夫人!”
锦罗一抬头,他那神情是说,怎么不过来伺候我。
锦罗只好拿着他的中衣走过去,他身上还带着雨水湿冷的气息,锦罗给他穿衣裳,一个不小心,手触碰到他的胸膛上的疤痕,这些疤痕之前已经见过了,此时心里感慨良多,太多人,包括自己,能够吃饱喝足之后有闲情逸致来赏花赏雪赏月,还不是给卿公度这种人庇护着,若无卿公度这种人杀敌卫国,自己连命都不保,何谈爱或恨。
登时肃然起敬,认真的给他穿戴好中衣,发现下面的中裤也湿哒哒的,于是塞了中裤在卿公度手中,自己就转过云母屏风去了。
外头的雨势渐弱,此时已呈淅淅沥沥状,锦罗站在廊上看着,庭中的花草多半给这场暴风雨摧折,枯枝败叶落了很多,红的绿的,一地狼藉,有两个粗使的婆子正在收拾,扫把划过地面,刷拉刷拉的,枯枝败叶便收入畚斗里。
可惜了那些花,锦罗正自感叹,突然身后有温暖的气息,是卿公度靠过来,靠的很近,刻意屈了上半身,把脸贴近她的脸,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问:“看什么呢?”
锦罗耳畔痒痒的,像有无数的小虫子窸窸窣窣的爬着,道:“看花。”
卿公度又问:“什么花?”
那花很近,那花也很大,锦罗很是诧异他居然看不见辨不清,道:“芍药呀。”
卿公度哦了声,还问:“好看吗?”
这就有点没话找话的嫌疑,一个成年人,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一个文韬武略的成年人,花好看不好看该分得清,锦罗猜测他大概是在故意逗弄自己,反问:“你怎么了?”
卿公度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锦罗愣了愣,一回头,由于彼此靠的太近,所以回头时便鼻翼触及鼻翼,她忙往后躲了躲。
卿公度却神态轻松的指点着庭中的花草,或说这朵好看,或说那朵好看,说了半天,都是吃饱了撑的才有的废话。
而锦罗,似乎明白了其用心,道:“我倒不觉那朵好看,颜色太过浓丽,不如旁边那朵清雅。”
卿公度探头认真的看着:“花么,首先看的就是颜色,所谓姹紫嫣红是也。”
锦罗并不赞同:“花,看的不单单是颜色,还有赋予其身上的其他意义,比如用兰来比方人之清雅,用莲来比方人之纯洁,用梅来比方人之坚贞,用菊来比方人之骨气,用竹来比方人之正直……”
卿公度打断她的话:“不对,竹子不是花。”
锦罗道:“竹子虽然不是花,但……”
于是,两个人就这个主题讨论开去,不知何时,雨停了,不知何时,锦罗发现自己是给他牵着手在走,踩着青砖上薄薄的积水,嗅着花草乃至泥土扑来的气息,绕庭而行,步履轻盈,锦罗偷偷的看了眼他的侧颜,暗暗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恩爱罢。
人,放下了一件事,心就没了负担。
卿公度做了决断后,午饭晚饭都同锦罗一起用的,待灯火点亮了夜色,沐浴过后,他就歪在床头看书,并等锦罗。
然后锦罗也沐浴完毕,裹挟着清幽的香气进了房,卿公度便撂下手中的书,见锦罗打云母屏风后款款而来,秀发纷披,长裙拖曳,许是因了这朦朦的灯火,此时卿公度看她,一如看满庭春色,美不胜收。
锦罗走向春凳。
卿公度道:“床上睡。”
晓得他的心思,可为何非得把一句好话说的那么生硬,锦罗摇头:“不去。”
卿公度皱眉:“为何?”
本是因为害羞,这话又不能明说,锦罗含糊其辞:“不为何。”
卿公度换成霸道的口气:“那就过来睡。”
锦罗心道好个糊涂的郎君,只说不做,不是真英雄,于是等着他霸道的过来劫掠自己,就道:“不行。”
卿公度皱皱眉:“给我个理由。”
鱼儿没上钩,诱饵兀自端坐,想了想道:“床上风水不好。”
卿公度:“……”
锦罗盘着腿,闲聊似的将话题深入:“我总感觉床上有个阴魂不散的狄凤鸣。”
卿公度:“……”
锦罗做了结语:“我怕。”
卿公度终于明白过来她这前前后后的用意,哑然失笑,腾地下了床,大步流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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