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罗故作轻松的一笑:“你这丫头,把四姐看成毒蛇猛兽了么。”
月牙儿心有余悸状:“六小姐不是没见过四小姐发脾气,又是哭又是骂,很凶的。”
锦罗在苏家长到十六岁,见多了见惯了锦环发脾气,既然是见多了见惯了,也就习以为常,她淡淡道:“你又没招惹她,她犯不着对你发脾气。”
月牙儿心道,是你招惹了她,可这话不能说出口,只暗暗想,假如锦环再和锦罗闹,自己势必要和锦环唇枪舌战的理论一番,事情都过去了,何必纠缠不放呢。
这样想着,两个人就来到廊上,正房门虚掩着,门口也没个丫头,自己母亲的房,锦罗没想太多,径直走了进去,进门后,是一道碧纱橱,隔着鲛绡纱,影影绰绰可以看见乔氏在里间呢,而乔氏面前站着个小子,锦罗待想辨认那小子是谁,却见乔氏伸出手去,抚摸着那小子的耳根处。
锦罗脑袋嗡的一声,一拉月牙儿,迅速后退,还不敢太大声,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也不敢关门,然后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而月牙儿其实也已看见乔氏的举动,见锦罗闷头坐着不吱声,这丫头也傻傻的看着锦罗不知怎么开口说话了,良久,她才道:“我给六小姐倒杯茶来。”
待想转身,锦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记住,今天的事不准跟任何人讲。”
月牙儿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奴婢可不敢乱说,一旦给公爷知道,老天,还不得打个鸡飞狗跳。”
锦罗徐徐往炕上坐了,疲乏的按了按额角,怎么都想不通,看着一脸严肃的母亲,怎么会与个小子有暧昧之情,平时见母亲对父亲非常敬重的样子,不料背后却做出这等事来,她感觉,这比撞见卿公度和别的女人有私情,还让她手足无措。
越想越不舒服,也幸好,乔氏对她历来都不算特别好,所以她就没有那么难过,只是感觉不舒服。
然后这一整天,她都没有去上房院,想回王府,又不放心家里的事,确切的说,是母亲的事,是母亲和那个叫长青的小子的事,这件事纠缠着她,放又放不下,怕就怕早晚会给父亲知道,这个家,就要震荡了。
仿佛在等待一场必然而来的风雨,她一整天坐在房中喝茶看书,其实也不渴,书其实根本没看见去,等到了晚上,没听说有什么事发生,她终于放心。
然后,卿公度使人来问她何时回王府,一个出阁的女人家,经常留宿娘家怕外人说闲话。
锦罗于是喊了月牙儿收拾东西,准备回王府去了。
突然,乔氏身边的孙嬷嬷来了,她脸上都是故事,进房先给锦罗行礼,然后见房中并无其他人,就道:“六小姐,公爷和夫人吵起来了,谁都劝不住,公爷最喜欢六小姐了,所以老奴请六小姐过去劝一劝,老夫老妻的,这么吵下去,只会让人笑话。”
锦罗立即想到了白天发生的一幕,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父亲也撞见了母亲的行为,或是父亲听见有人背后议论母亲和长青的事了,她想着,这种事,自己身为女儿,合适不合适出面?
没想清楚呢,孙嬷嬷急的快哭:“六小姐过去劝劝吧,公爷不知怎么大发雷霆,还摔了很多物事,老奴在苏家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见公爷发如此大的火气,怕是一时半会消不了火了,而夫人还在哭,很可怜。”
锦罗立即下了炕,既然吵的这么凶,假如不及时劝阻,一旦泄露出去,父亲的颜面何苏家的颜面,便不复存在,于是急匆匆往上房而来,到了地儿,却发现上房中鸦雀无声,她猛回头看孙嬷嬷:“你不说我爹我娘在吵架么?”
孙嬷嬷也懵了,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果然没有一点动静,于是朝锦罗赔笑:“大概,公爷不再发火了。”
既然已经熄火,自己进去反倒不好,于是锦罗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其实,上房中乔氏仍旧在哭,而苏寓,表情很是复杂,看着余怒未消,又懊丧又纠结的样子,夫妻两个,苏寓站在地上,乔氏坐在炕上,一个生闷气,一个哭哭啼啼,只是,没有出太大的声。
就这样沉默了半晌,苏寓语气沉重问:“你说的,都是真?”
乔氏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公爷难道看不出,锦罗根本不像你我么,她不是我生的,当年在鸿门关……我方才不是已经讲过那段了吗,我们的三儿子念安,耳根处有个黑痣,刚好长青耳根处也有颗黑痣,我以为他是我们丢失的儿子,所以才对他好,可明知道没有这么巧合的事,老天怎么能够轻易把儿子还回来呢,我就是忍不住要对他好,忍不住想他就是我的儿子念安。”
苏寓道:“长青的身世我查过了,他有爹有娘,且他跟他爹长的非常像,所以他不会是我们的儿子。”
乔氏呜呜的哭着,非常伤心:“当年都怪我没看好儿子,让个可恨的女人给调换了,不过听鸿门客栈的那个伙计说,那个女人样貌很美,出手也很阔绰,应该有着不凡的家世,念安在她那里过的也不会太差,可旁人再怎么对念安好,终究不是亲生父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