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锦罗进卿家的门,记忆中似乎都没与这个小叔子说过话,最近今天往来梧桐院打点卿公致的婚事,每每都是卿公致已出去,锦罗方到来,所以也未碰见,他有话跟自己说,他有什么能跟自己说的呢?
锦罗有些奇怪,微微一笑:“郡王有事请讲,是不是关于郡王婚礼的事?你看我从没有张罗过这种事,颇有些捉襟见肘,如是哪里做的不妥,郡王尽管提出来,横竖婚契未至,还有时间改正。”
卿公致转头看看木莲:“你出去盯着些,那些丫头惯会偷懒。”
回头又看见月牙儿:“姑娘可以出去帮帮木莲。”
月牙儿看看锦罗,待锦罗颔首示意,月牙儿便也走了出去。
锦罗知道他是有意支走木莲和月牙儿,见木莲和月牙儿先后走了出去,锦罗道:“郡王神神秘秘的,怕是哪里出了大错?”
卿公致指着椅子:“长嫂请坐,咱们慢慢说。”
锦罗想不坐,看他脸色肃然,真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满腹狐疑,依言坐下:“郡王请讲吧。”
卿公致与她对面也坐了,微垂着头,沉默了半天,抬头仍旧是难以启齿状,这更引起了锦罗的好奇:“到底什么事?”
卿公致长出口气:“那我就直说吧,昨晚,几个同僚知道我快行大婚之礼了,就请我往酒楼吃酒以表恭贺,酒楼中食客很多,可食客同时在议论一个话题,说群芳楼多年前逃跑了个姑娘……”
话到此戛然而止。
群芳楼,顾名思义,锦罗也晓得那是个什么所做,烟街柳巷,出口即暧昧,锦罗有些难为情,彼此是叔嫂关系,又是孤男寡女相对,谈起风尘之地,总归有些不妥,可看他倒是一脸严肃,锦罗忍不住问:“群芳楼跑了个姑娘,与我何干?”
卿公致看上去难以出口,最后狠狠心:“他们说那姑娘的画像,竟与靖北王府世子妃,一模一样。”
锦罗怔住,突然间没理顺他这话的意思,待仔细理顺了,皱眉道:“怎么会?”
卿公致一拳打在椅子扶手上:“当时我也气的不行,可当看见有人拿出那姑娘的画像,真的与长嫂很像。”
锦罗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这世上,真有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长的一模一样?”
卿公度长叹:“更可气的,他们说那画上之人,就是长嫂的生身母亲,他们还说,长嫂根本就不是卫国公的亲生女儿,又说长嫂就是群芳楼那个姑娘同某个……”
锦罗豁然而起:“够了!”
知道他下面的话一定是,自己是群芳楼那个逃跑的姑娘同某个嫖客生的,一气,脸色煞白:“无稽之谈,我就是卫国公的亲生女儿,这是有人存心害我。”
第一念,想到了狄凤鸣,这女人也真是疯癫了,为了得到卿公度,什么样的招数都使得出,之前自己还曾经可怜过她,觉着她与卿公度青梅竹马却未能成就美满姻缘,必然很痛苦,现在看来,一个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得出,只让人恶心。
卿公致看她真的动气,忙道:“我之所以先跟长嫂说,就是怕父王母妃或是大哥知道,这事,长嫂还是早做打算才好。”
锦罗冷冷一笑:“早做打算?做什么打算?这事本就是空穴来风,料王爷王妃还有世子是不会轻信的。”
卿公致有些担心:“就怕三人成虎。”
锦罗不为所动:“王爷王妃还有世子,他们都有足够的心智来判断一件事情的对错,郡王是杞人忧天了。”
卿公致悠然而叹:“但愿。”
同小叔子谈论自己不光彩的身世,即使是假的,锦罗也觉着不太好,于是告辞而去。
卿公致送她至门口,仍旧叮嘱:“长嫂切不可漠视,毕竟长嫂有过类似于此的谣传,这次又发生这种事,难免让人胡乱猜疑。”
类似于此的谣传,锦罗明白,是前阵子都在传她跟季舒澜私下相好过,那事才过去,甚至都不能说完全销声匿迹,这回又传出自己有着不光彩的身世……突然,她脑海中又闪现另外一个可疑之人,那便是季舒澜。
见卿公致替她发愁,锦罗只道:“谢郡王关心。”
出房门,月牙儿迎了上来,倒把这丫头吓了一跳:“六小姐脸色好差,怎么了?”
锦罗匆匆道:“回去再说。”
离开梧桐院时,刚好遇到木莲在指使丫头们做事,见了她,木莲施礼相送:“世子妃慢走。”
锦罗故作平静,轻轻的嗯了声,待回到麒麟苑,先喝了几口茶压压火气,等月牙儿追问,才转述了卿公致所言的她的那不光彩的身世。
月牙儿气的跳起:“放屁!”
锦罗瞪了她一眼:“污言秽语。”
月牙儿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奴婢是给气的,六小姐乃堂堂的卫国公的女儿,这是谁在胡编乱造,一定是故意坑害六小姐。”
锦罗按了按额头,想自己从未害人,若说与人有纠葛,也仅限于四姐锦环了,忽地,她脑海中又闪现出锦环的身影,会不会是锦环在报复呢?此时才发现,自己以为的从未树敌,其实至少已经有了三个对手,狄凤鸣,季舒澜,苏锦环,到底他们谁更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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