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白问启送秦素过来，然后自己留在门口：“王妃，里面你自己去吧！王爷的吩咐，末将便不过去了。”
秦素心中有气，很想要讽刺她两句，但是知道这个人一条命都是可以为姬长恭舍弃的，说他也没有用，冷哼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提篮，往里面去了。
过道的墙上插着火把，照得过道里影影绰绰的，好像随时都会冲过来一头怪兽。
天牢里面并不脏，甚至都不潮湿，里面也没有人，只有最里面关着申由时。
这个天牢原本就只有犯了极大错误的人才会被关进来，关进来了之后也就不要想着出去了，因为，这个天牢根本就没有人出去过。
申由时被关在最后的一间屋子里。
这会儿天还寒着，但是牢房里面却显得冷冷清清的，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一条长凳，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走过去，门是锁着的。
申由时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却道：“你怎么来了？”
“王爷让我过来的。”
“他知道了？”
“他一直都知道！”
他没有再说话，像是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身，走了过来：“我也应该猜到，他早就想到了的。”
“申将军！”秦素看着他，咬了咬牙，摇头道，“算了，我带了点儿东西过来，你从中午进城开始，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呢！”
“我……”申由时想了想，又不知道为什么淡淡地笑了两声，“这天牢，我是出不去了，再见王妃，大概要到来世吧！”
秦素取东西的手，突然间一顿，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把眼泪给逼了回去：“你看看这些东西好不好吃，我多少年都没有下厨了，手艺都生了，你尝尝看，若是真的不好吃，你也不要怪我。”
申由时果然将碗筷都接过去，好在她拿的是小碗，都能放的进去，他接过去，却没有吃，而是放在地上，就那样看着她。
“这些年，我们母子都一直靠着申将军，也还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谢谢，想想，真是亏欠将军良多。”
秦素撇过眼，却不看他。
“你……到现在都还不肯叫我一声名字吗？我……以后可就见不到你了。”
“你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素儿，我知道，我是出不去的了，我这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直到今天，我都仍旧是感激老天给的机会，让我一直能够看到你，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只称呼你为王妃，你也只称呼我为申将军，我心里头，还是有些遗憾的，从前，你还记得吗？从前，你总是叫我申哥哥的。”
秦素的眼泪终于滚下来：“当年我不过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罢了，也就只有你愿意跟我玩，愿意护着我，为此还挨了好几次父亲的打。”
“是啊！为了让我自己能够保护你，我才去练武的，功课都落下好多呢！”听她提起从前的事情，申由时脸上绽放出一种不太像他性格的笑容来，带着满满的满足和幸福。
秦素看了他一眼，不由想到那些少不更事的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