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云勒住了马,把四周的人淡淡扫了一遍,才开口说:“不想死,最好就待在原地别动。”
辛止在他们正对面,闻言,让那些士兵停下,人群让出了一条道,慕容甫初骑着马,手上挽着长弓,慢悠悠穿过全副武装的士兵,眼神里浸了冰,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也是,苏易宁逃了,他也很难还能一副好声好气地带着人来把她抓回去。
他的视线缓缓从抿唇不语的沐青云身上移到他身后的苏易宁身上,继而挑衅似的对沐青云说:“几年不见,先生倒是多了份多管闲事的闲趣。”
沐青云笑,反唇相讥:“在下也不知道王上近日做起了强取豪夺的勾当,真是让沐某大开眼界。”
两人这样一来二去的,在场的其他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面面相觑之后,想着还是等王上发号施令就好。
苏易宁从沐青云身后探出个脑袋,脸『色』发白,说话也有气无力。
“我知道王上是贤明的君主,不把我当做陈人看待,待我与蒙越子民无二,我在此感念王上款待。只是我的故园始终都是陈地的一隅,还望王上能全了我回故园的迫切之心。”
说罢,还咳上几声。
那头发由于被箭『射』断,原本戴在发上的珠翠也全都掉了,全部都散在了肩上。
慕容甫初愠怒,对身后的辛止道:“拿箭来!”
她见他拉开了弓,锋利的箭矢正对着自己,阳光照『射』下,冰冷的箭头似有若无的闪着寒光。
“你若执意要回去,今日就先把命留在这儿。”
慕容甫初看见苏易宁眼里的惊恐,但他不会退步。
沐青云嘲讽地看着他,把苏易宁挡在了身后,开口讥讽道:“王上这几年是愈发退步了。”
“先生错了,只是知道不能太仁慈,尤其是对势在必得的猎物,仁慈就意味着失去。这话是先生跟我说的,不知道我学到了几分?”
“十分。但这人你是不能带走的。”
沐青云笃定地看着他,他说的话听上去毫无可能,却又让苏易宁觉得,未必不可能……
“你也看上她了?”苏易宁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杀机,明晃晃血淋淋的杀机。
沐青云摇头。
“我靠她救我的命了。”说完甚至还叹息了一声,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苏易宁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也只好憋着心里的疑『惑』,看他怎么演下去。
慕容甫初冷笑:“先生还有要靠女人救命的一天?就算要蒙骗孤,也编个好一点的借口。”
“王上难道不知道在下和平西王云况谋反失败,正被大陈皇帝追捕一事?”
苏易宁侧着耳朵听,这跟云封又有什么关系?她转念想到自己和云封的关系,怪不得沐青云刚刚说要靠她救他一命了。
她还真是脱了虎口就进了狼窝了……
真是进退两难。
慕容甫初闻言松了手上拉着的箭,苏易宁眼看着它像那支穿过自己头发的箭一样朝她『射』了过来,整个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
她想,原来人在临死的时候,浑身都像被人施了咒一样,是没办法动弹的……
要是还有机会见到云封的话,一定要把这事儿跟他说一说才好,但是看样子,得奢求一下老天让她下辈子还能和他见上一面了。
沐青云抱着人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疾影受了惊,往一边横冲直撞过去,好在苏易宁虽已经呆住了,但手上提着的笼子并没有脱手甩出去,翘雪被东撞西撞撞得不轻,恐怕之后还得养上一段日子,可没死便是万幸。
背后的汗还没有干,慕容甫初这一箭又让人重新惊出了一身冷汗。
辛止也变了脸『色』,他知道慕容甫初一定是气极,不然也不会在把宋允他们送走之后立刻就赶来这里,刚刚还朝苏姑娘『射』了一箭,但那也不过只是一点警示罢了,他也没料到慕容甫初居然是真的动了杀人的心思。
要是躲不过,苏易宁就真的会死。
慕容甫初看着呆滞的女人和风轻云淡的男人,调转了马头。
辛止见他一个人骑着马离开,也懂了他的意思,对那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士兵下令道:“撤!”
林中的鸟啼伴着哒哒的马蹄声,过了一段时间才渐渐消失。
苏易宁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双脚发软,站也站不稳,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捡回一条命,她需要一段时间来镇定一下。
“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沐青云也挨着她坐了下来,把还在她手上攥着的笼子拿了过去,看了看里面被撞的晕头转向的家伙,伸出手指碰了碰它的脑袋,颇有些怜惜地说道,“翘雪,这次还真是苦了你了……”
他身边养着的鸽子和马都有灵『性』似的,这话音刚落,就见刚刚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的疾影也踩着刚吐芽的树苗跛着脚回来了,它原本乌黑发亮的『毛』发都沾上了泥巴,可能是刚刚发狂奔出去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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