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了？”战九婴大惊。
无色无味的毒药，他们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以星袖高于人类几千年的医学与科技的发展。
战九婴只一眼，便看出那糖酥中掺了毒。
乘虚说，那是小侯爷昨天吃剩下的。
战九婴急道，“吃了多少？”
这毒性不强，但是食用量大同样会致死。
攸妄小侯爷狭长的眸打量着床上的人。
没有人长得比她好看，她微仰着小脸，紧盯着他，清澈如汪泉的眉眼里盛满了急色。
她若不是真的关心他，那便是演技太好了。
一个细作而已。
自己都没什么力气，要靠扶着床沿才能支撑住身体，还关心他的死活。
有这么蠢的细作？
攸妄小侯爷眸子里划过一抹轻嗤，“告诉我，你怎么一眼就看出它有毒的？”
他怀疑她？
也是，他本身就怀疑她的来头。
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除了下毒之人，谁能一眼看得出来。
战九婴敛了神色，“我鼻子灵。”
比起让他活下去，获得他的信任更关键啊，否则他根本不听她的话。
“哦？”
攸妄小侯爷尾音上扬，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妖孽般形状美好的唇角，噙着戏谑的笑意。
“太医都没有检测出里面有毒，你鼻子比太医还灵，属狗的？”
“你就告诉我吃了多少！”
战九婴简直要被他满不在乎的模样气死。
他为何这般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我若真的吃了，还能站在你面前？”
攸妄小侯爷忽得笑了。
阴风般的声音里掠过一丝暖意，带着鼻音，划过她的耳畔。
“蠢不蠢，嗯？”
战九婴心头猛然被拨了一下，这小子，不经意间还挺撩人。
脑子里一闪，她敏锐地意识到什么，迅速下床，拿起那敷脚药膏。
也有毒。
长公主，他的娘亲亲自派人送的药膏，有毒。
战九婴眸色暗涌，转头望向他。
他要是知道这个事实，会怎么想？
是不是更加没有活下去的意念，再去自杀一回？
他似笑非笑地扫她一眼，“还要帮我敷药吗？”
战九婴心头一凛，“你知道？”
他知道药里有毒。
战九婴直接爆了句粗口，他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说好的大家都宠着他的呢？拿毒药宠吗？
攸妄小侯爷笑了，他不作妖的时候笑容当真是乖巧可爱，好看得很。
“有趣，小九儿真有趣。”
“小侯爷，该进宫了。”屋子外，前院的人来通报。
“乘虚，给她拿点糖。”他似乎很高兴，吩咐了一声。
然后瞥了一眼她颤颤巍巍的身子，嫌弃似得地道，“晕在路上小爷我可不会抱你。”
前院。
长公主一袭盛装，端坐。
“去催一下小侯爷，再不过来，就要耽误进宫的时辰了。”
通报之人匆匆赶来，“长公主，小侯爷已经先出发了。”
“胡闹！”长公主一下站了起来，“谁让他先走的？”
“长公主无需着急，我们现在出发，很快就能追上妄儿。”
说话的是攸侯爷，攸妄的父亲，武将出身，脊背笔挺，容貌刚凛。
“还能追得上吗，本宫就知道他今日绝不会安安分分，他又想闹什么？”
攸妄小侯爷的马车里。
他换了进宫的礼服，华贵优雅，斜倚在软榻上，阖着眸，长长的睫毛落下两道暗影。
不似刚刚在屋子里疯疯癫癫、精神很好的样子。
他这会儿脸色有些差，苍白到肌肤透明。
战九婴坐在他下处。
“帘子打开。”无甚生气的声音喑哑地传来。
天外夕阳未落，街上店铺还未关门，行人纷纷避让马车。
攸妄带着病态的面容望向车外，马车即将到达宫门。
长公主跟攸侯爷的马车赶到时，小太监立马迎了上来。
“侯爷，长公主，小侯爷在宫门口跟宰相府的公子小姐闹起来了！”
长公主气得直捂心口，“他就非要在皇上寿诞这天胡闹不可吗？”
谁不知道宰相府跟攸侯府是死对头，他就是故意不想让大家安生是吗？